“娘,你咋来了?”
江晚不喜陈氏,分了家后,只恨不得永不来往。要是沈朗没回来,或许他们两家也就真的不会来往了,可如今沈朗回来,形势立刻就变了。
看到陈氏拎着竹篮朝屋里走来,江晚虽不想理会,但还是站起身主动打起招呼。
“我儿子的家,我想来就来。”
几日不见,陈氏还跟之前一样没有把江晚放在眼里,嫌弃地瞥了江晚一眼,进了屋,砰的一下把竹篮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径直在桌前落了坐。
落座的她还真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家,四顾张望着,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
“云开呢?”
江晚被怼了句,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给陈氏倒了碗水放在她跟前。
刚把碗放下,陈氏就扭头看向她,问起了沈朗。沈朗最近经常上山,这事村里都传遍了。
李氏是个大舌头,陈氏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是明知故问。
“上山了。”
“上山?做什么?”
陈氏端起碗,往嘴里猛灌几口水,随即把碗放下,不急不慢地问道。
脸色严肃,已然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搁在以往,陈氏这般,张翠香早就吓得浑身哆嗦,支支吾吾。
可江晚不是张翠香,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这会儿上山能去做什么,自然是打猎了。分了家以后,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他身为一家之主,要是不做些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人饿死不成?”
“不过相公他们上山,我们在家里也不敢闲着,没日没夜地做针线。你瞧,我这手上扎的全都是针孔。”
江晚话里有话,语气里尽是嘲讽,说着,她还把手伸到陈氏跟前,让她看。
为的就是堵住陈氏的嘴,免得她只说沈朗,让她拿捏着话茬反过来说她们。
“唉,说来我是不想相公跟着长盛、长辉上山的,可不论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前几天,有一回我说的多了,他还把我给骂了一顿。娘,相公打小就听你的话,你若是有空,可得帮我劝劝他啊。你说他一个读书人,不好好读书,上什么山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可恶!
江晚一番话说下来,陈氏的脸黑得已经不能再黑,因为她说的这些话,都是陈氏想要质问她的。
可这些话都让她说了,那她说什么!
瞧江晚说着说着,竟还伤心地抹起了眼泪,陈氏更是无言以对。
抿了抿嘴,翻了一个白眼,道:“等他晚上回来,你让他回去一趟。”
陈氏没能骂江晚一通,心里很不爽,但却不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撂下这么一句话。
“这篮子里有二十斤粮,你们省着些吃,够你们吃到把绣品绣出来拿去镇上卖了。”
陈氏虽然恶,但对沈朗是真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她对沈朗的好,能坚持到几时。
“谢谢娘,等晚上相公一回来,我立刻就让他回去。娘,我送你。”
瞧着陈氏站起来把粮食从篮子里拿出来,就打算要走,江晚抹了抹眼泪应了声,便要出门送送她。
结果她刚一开口就被陈氏摆手打断,“不用送了。你记着这事就行。”
陈氏气得看都不想多看江晚一眼,怎么可能还让她去送,说着,她拎着空篮子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