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在她看来,自己曾几何时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女子,如今算是功成名就,奈何总也不被主流认可。
再讲,倘若果然做了皇后,日日需要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她自认为能力上尚且短缺,是不敢班门弄斧自讨苦吃的。
至于阿梨,从方氏那忧心忡忡的状态也能看出个大概其了。
“好了,您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毕竟这些个事父皇也总会处理。”
算是安慰母妃了,但方氏比之前还惆怅了,轻轻地抚摸一下阿梨的脑袋,用亲密但恐慌的声音咕哝说:“当初进宫,真是迫不得已,如今想来,我竟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还是错误,再仔细想一想,外面那闲云野鹤的生活未必就是不好的。”
但……
阿梨多想好好安慰一下楚楚可怜的母亲啊。
她像极了断梗飘蓬,站立不稳。
“阿娘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见阿梨这样佛系,做母亲的也乐不可支地笑了。
隔壁屋子里,安宁和陆瑶躺在一起,陆瑶问:“为什么我总嗅到一股好闻的香味。”
“这是龙涎香,”小郡主解释,“只有皇宫里才有的,是抹香鲸身上的呢。”
其实对于这些,安宁也不是很明白。
陆瑶点点头,“可真是奢侈呢。”
安宁不置可否,她靠近陆瑶,“你真心实意喜欢徐少卿吗?我看他这人……”
安宁咋舌,啧啧连声,显而易见是不大待见徐少卿的了,但陆瑶却说:“他是从寒门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从跬步到千里,我欣赏崇敬他,怎么?”
陆瑶吃惊地看向安宁,“你的意思……你如今也喜欢上他了吗?”
要是如此,自己倒是有一个情敌了。
一念及此,陆瑶不寒而栗,但安宁却笑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舞枪弄棒,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笑了起来。
陆瑶着实也欣赏安宁,“我要是你,我兴许还不敢逃婚呢,解放天性,追求自己想要的,摈弃自己嫌恶的,我也很欣赏你。”
“父王说我是大圣吃毫毛——变得真快,倒是你欣赏我,是真是假啊?”
在帝京,豪门的女子从来是婚姻的牺牲品,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但安宁开启了一段辉煌的反对之旅,这一切,陆瑶是亲眼目睹的旁观者与见证人。
“自然是真心实意。”陆瑶抱着安宁。
经历过那些个风波以后,两人的友情已是根深蒂固。
但这个夜里,皇后娘娘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她在寿康宫踱来踱去,等候许久了,奈何一点动劲儿都没有。
眉寿看皇后忧心忡忡,急忙上前去安抚,“娘娘不要着急,只安安心心等候就好。”
“本宫要高贵妃去送命,实乃借刀杀人,如今高贵妃且还没回来,本宫自然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