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不禁一抖。
“母亲,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她话没说完,梁母指着她鼻尖喝断。
“梁连城,梁家可曾短过你吃,短过你穿?”
“没有。”连城小声回答。
“那你浑身的戾气忤逆是从哪来的?”梁母眼神不善,气势骇人,“是我们刻薄你了?虐待你了?还是打你迫害你了?让你天天怨声载道?”
连城先看梁朝肃,冷冷淡淡,单从面上看不出什么,再看梁文菲,春风得意,轻笑不屑。
加害她的人,从容淡定,畅快淋漓。
甚至不觉有错,毫不亏心。
连城垂下头,只觉无话可说。
梁母当她理亏,火上加火,“梁连城,你心里是不是全家都欠你,菲菲不该回来,朝肃就该偏你,我和你爸爸一辈子只爱你,我们一家都要围着你转。”
眼见是动真怒了。
“母亲。”梁朝肃请梁母坐下,“她口无遮拦,我已经处理了。”
"我知道。"梁母怒容一顿,稍有收敛,拍梁朝肃的手,“你做很好,没让菲菲受委屈,又封了口,不让外传。”
梁朝肃嗯了声,眼风扫过连城,“还不给母亲道歉。”
“对不起。”连城一脸悔意,“我不该出言不逊。”
她不该意气用事,冲动鲁莽只会坏事。
“不该没大没小。”
惹梁文菲,就等于惹梁朝肃,打得过小,斗不过老的,很没必要在逃跑的关头,给自己找麻烦。
“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只要忍得一时风平浪静,从此天高海阔,她自由了。
十成十的乖觉诚恳,梁母神色稍霁。
梁朝肃却全身绷直,英贵俊朗的脸上一片沉冷,没有丁点温度。
眼神也阴翳森森。
连城以为他还不满意,张嘴要再检讨几句,梁朝肃冷声撵她,“滚上去。”
连城道歉本就是无奈之举,眼下被赶简直求之不得。
一丝停顿都没有,几步窜上楼梯。
梁母望她背影,“这次还像话。”
梁朝肃一言不发,仰望三楼紧闭的房门。
像话吗?
她什么时候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压不服,镇不屈,鲜活,伶俐,勇敢,就地反击才是她的特质。
这般忍辱负重,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
梁朝肃抬步要上楼。
梁母拦住他,一本正经唤梁文菲摆出几张照片,“挑一个,明天去见。”
梁朝肃立在原地,扫一眼,“挑不出,下次。”
梁母不让他走,梁朝肃马上二十九了,婚事说什么不能再拖。
来回推诿之际,梁氏的秘书一通急电,西南顾家出了意外,顾家继承人不打招呼飞来南省找梁朝肃。
梁朝肃顺势脱身,大晚上身披夜色出门。
梁母气出火来,“跑,跑的和尚跑不了庙,整个南方几万千金,就不信没一个他能上看的。”
梁文菲收拾照片的动作一顿。
梁母挑出来的这批千金小姐,端庄的,漂亮的,温柔的,大气的,什么样都有。
她一个女人看了也觉得眼花缭乱,哥哥是男人,男人是视觉动物,没道理对美女连欣赏的兴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