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声惨叫,吓得面无人色。
程云歌走过去扶住她,小声道:“没事的,有爹在。”
抓到王成又如何,京兆尹还能不按她爹的意思办?
众人心思各异等着。
很快有官兵进来拱手禀告:“大人,犯人招了。他说是有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在马儿的草料中下了一味药。”
话音一落,府内顿时炸开了锅。
程宗扬面色不显,只看了京兆尹一眼。
京兆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京兆尹心里苦啊,他要是真按丞相的意思干,回家后肯定得被老娘罚跪。
再说他虽然不算心善之人,但若是自己妻子被害,他势必要追查到底,这丞相真是绝情啊,难怪人家短短几年就能爬上丞相之位。
一听自己女儿的死不是意外,裴老爷子立刻上前激动大喊:“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的云卿!”
裴修扶着自己老爹,目光看向程宗扬,声音不卑不亢:“你今天一定要查到底!我小妹跟你可是青梅竹马啊。求娶她时,你说你会爱护她一辈子,你就是这般爱护她的?你来京城停妻另娶,你求原谅的时候又是怎么保证的?”
“现在她被人冤死,你再敢包庇凶手,我裴家哪怕是赔上所有,也要为我小妹讨个公道!”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程宗扬只能安抚裴家父子,保证严查凶手。
程宗扬沉声道:“把车夫带进来!”
一个血人被拖了进来,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
他见到程宗扬,立刻趴在地上求饶:“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老奴只是一时糊涂啊!”
“说!为何害我夫人?”
“老奴、老奴的儿子病得快死了,他吃药钱太贵,老奴是不得已啊!”
众人还没开口,一个小小身影冲了出来。
她像一头没了理智的小豹子,对着王成又踢又骂。
“你的儿子是命,我娘的命就不是吗?我娘对你们那么好,逢年过节月银翻倍,你要是家里有困难,跟娘亲说了,她如此心善,肯定会救你儿子,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我娘命来!”
“二姑娘饶命,老奴没想害死夫人啊!那人只是让我把药给马儿吃下去,老奴想,凭老奴御马的本事,就算马儿发狂,老奴也能控制得住。没成想啊……”
裴修上前抱住狂怒的外甥女,给了王成一脚,王成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裴修下脚有分寸,虽然他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但还需要他交代出背后之人。
“说!谁指使你的!”
“不、不知道……那人戴着斗篷……”王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那这么说,你没见过那人真面目?”程云歌上前问道。
她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一些,舅舅做事,她还是放心的。
程九鸢声音不带一点温度:“看来你是不想要将功折罪了。”
王成突然仰起头,激动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周氏母女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那次风很大,他的斗篷被吹起了一瞬!”
有人出声道:“这天大地大的,要想把这人找出来,无疑大海捞针,真要找到人再发丧,这夫人的遗体……”
也有人提议:“既然那马是中了药,请太医来验一验马,就知晓中了什么药,再在京城中药铺查一查最近这药的购买记录,范围就会大大缩小。”
程九鸢注意观察着周氏母女,这个提议出来,她们脸上毫无惧色。
程九鸢想到周家人懂医术,周氏的哥哥之前是赤脚大夫,周氏也是医女。
正是因为周氏之前救了中了蛇毒的程宗扬,这二人才苟且上的。
周家既然懂医,他们就不会去药铺留下把柄,可能是自己去山上采的药。
以为没有药物购买记录就万事大吉了?她今日偏要揪出幕后黑手!
想罢,程九鸢上前:“拿笔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