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朕哪有……这件事一直由陆家负责，陆萧辰在世之时，由他操办，陆萧辰过世之后，陆秉文袭爵，自然也会继承此事。”
在场众人，甚至就连一向训练有素的禁军都没忍住发出惊叹。
有些举着弓弩的禁军护卫，手臂渐渐松弛，弓箭对准的已经是地面。
有些站队宴景灿的大臣，悄悄偏离了队伍，偏向了岑相国那边。
祖俊逸咬着牙，双眼通红，目光死死盯住石门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怎么也移不开。
厉蓁蓁继续问道：
“那么穆澄穆大人呢？他真的是通敌卖国的罪臣吗？你为何要下令屠他满门？”
宴玄彰回答得很诚挚，但也很轻松，仿佛在讲午膳吃了什么般：
“穆澄从他女儿穆绾柔所著的那本书中发现了端倪，一路追查，查到了蝃蝀墨，查到了马太傅利用蝃蝀墨对漠北传递军情之事。
“穆澄写了奏疏，想要让朕治马太傅的罪。可他哪里知道，正是朕把这任务交给马太傅。
“朕干脆把通敌卖国的罪名栽赃给穆澄，命厉高远连夜屠门，以避免蝃蝀墨传递军情之事外泄。”
宴芜解释了蝃蝀墨的原理，也讲述了在蝃蝀墨传递军情的作用下，漠北侵略三国，攻陷三城，获取三国高额赎金的过往。
厉蓁蓁补充：
“越国和津国都没能拿出足额的赎金去保本国百姓，倒是献国，宴玄彰在马昱的提议下，足足出了一千金换幽州百姓活命。
“如此，宴玄彰履行契约，找了个由头，明目张胆给漠北进献了一千金，也留了个爱民如子的贤君好名声。”
宴景辉已经震惊到张着嘴，如同雕塑一般。
宴景灿及时大喝一声：
“胡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蝃蝀墨！”
厉蓁蓁冷笑：
“没有吗？宴玄彰，你来说说，有没有？说说厉高远和蒋喻之是如何利用蝃蝀墨科考舞弊，暗中卖题的。”
宴玄彰依旧有问必答，承认了蝃蝀墨的存在，承认了科考舞弊卖题也是他下的命令，舞弊也是为了多赚银钱，赚来的银钱，自然也需要暗中进献漠北。
“诸位，蝃蝀墨的确存在，蓁蓁现在就可以证明。”
厉蓁蓁说完，抬手指了指宴景辉送出的那幅江山图。
两个太监懵懵懂懂，按照厉蓁蓁的吩咐展开画卷。
厉蓁蓁随便取了身边席位上的一杯水，挥手一洒。
水滴洒向江山图的上方，本是什么都没有的天空中，浮现出一行字：
通敌卖国，天诛地灭。
是厉蓁蓁的手笔。
大臣们发出惊呼声。
厉蓁蓁高声道：
“诸位亲眼所见，蝃蝀墨确实存在，吐真丸也确实有效。
“当初犯下滔天罪行的人，如今在殿上的只有马昱和宴玄彰，他们已经亲口认罪。
“至于说厉高远和陆秉文，他们也还在世，苟延残喘。这四人，理应伏法，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