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酥:“……”
原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自己成了笑话,她的眼中浮现笑意,不过,话说回来,钱俊杰变了很多,以前皮肤白白嫩嫩,才几个月就已经黝黑。
从一个痞子变成了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
当然,肤色变了,并不是长大的标准。
王婶刷了一个茶碗,倒满水,“茶碗干净。”
陈升荣请她去工厂里,拿着图纸道:“大人,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趁着天还暖和,还能返工。”
久酥环顾四周,她点头道。
“我相信荣爷爷,明天就能投入使用了,对吗?”
“回大人,是的。”陈升荣抱拳恭敬道。
久酥无奈,跟着他走到门口,才道:“官威是给外人看的,都是同乡人,不用一口一个大人。”
王婶摆手,“那不行,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见他们如此坚决,久酥妥协道。
“那便不叫什么久大人,就叫东家吧。”
众人纷纷答应,觉得是个好称呼。
议事时,抬来了一张长桌,钱俊杰忙着倒茶,也认真听他们说话。
久酥问:“十月下雪,是常事吗?”
陈村长看向外面飘了一地的雪花,满脸愁容道:“哎,这两年天气骤然变冷,像是有什么东西笼罩着宿明县,武铁县就还好,能忍过去,可我们这里,冷得不行,我们要囤积一个冬天的粮食,最好不要出远门,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能看看你们冬天穿的衣裳吗?”她问。
很快,王婶就拿着厚厚的大棉袄来了,她道:“穿这个都觉得冷,又笨又重,很不方便,不对啊,东家,你忘记之前的事情了吗?”
久酥掩饰道:“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王婶自顾自点头,应了一声。
“也是,之前的日子,我也不愿意去记,忘了好,忘了也好。”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久酥,应该是陈将军伤东家太深,东家不愿意想起以前在陈家的苦日子。
久酥转动茶杯,想起玄慧大师说的话。
‘往寺庙里捐香火,不如惠及天下’
寒冬来临,早做准备。
心中警铃大作,大师的话和表情,在脑海中不停地回荡,仿佛在提醒她,今年冬天,一定极为严寒。
或许会死很多人。
“武铁县那边好像也下雪了。”
黑云飘了过去,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上面。
陈升荣握着拳头,神情悲戚。
“看来,今年冬天又冷了,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吕氏的死,给陈家村人蒙上了一层阴霾。
陈村长眼眶一红,冬天夺走了村里很多老人的命,手搭在陈叔那双冻得通红粗糙的手上,哽咽道:“一定能的!今年我们村有银子,买下足够的粮食就能。”
陈升荣摇头,“光有粮食不行啊,家里四处透风,太冷了,只要一开门,恨不得把人都给冻成冰块。”
冷可怕,最可怕的还是面对无尽严寒的恐惧感。
那种感觉,会把人给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