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真不是您想到那样。”赵沅嘉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我们就是碰巧遇到了。”
侯夫人可不信,这世上哪里那么多巧合?就算真的在街上撞见了,若是无意,也不会一直跟着啊!
“好了好了,就是碰巧。”她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外孙女的手。
男方那边还没表明态度,外孙女确实也不好承认什么。
说到底还是那陆窄的错!
赵沅嘉好不容易才从外祖母这里脱了身,见到外祖父,也免不了被问到了这个问题。
“陆阔可是愿意做你的驸马了?”永平侯问得很直接。
赵沅嘉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又否认解释了一遍。永平侯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知信没信。
“这其实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他最后喃喃了一句,眼神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嗯?”赵沅嘉没有听清。
永平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问:“阿沅今儿想说什么?”
外孙女肯定不是来找他喝茶下棋的。
赵沅嘉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后,才低声把秦桑的祖父是被冤枉的事情说了出来。
“外祖父,我们要不要帮唐家翻案?”她问。
永平侯的眉间拧着一抹思量,看了一眼外孙女,不答反问:“阿沅觉得呢?”
赵沅嘉:“如今许文翰自知难逃一死,打算狗咬狗把科举舞弊案的真凶抖落出来,于公于私,我觉得这事都应该大白于天下。”
“阿沅可知唐家与定国公府的关系?”永平侯问。
赵沅嘉点头,“我知道。”
永平侯这才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却仍然不紧不慢地给她倒了杯茶,“那你一定能想到唐家的案子没那么简单吧?想要成功陷害一个礼部尚书,可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赵沅嘉依旧点头,伸手指了指天上,“这肯定有那人的纵容,也许是他示意的都不一定。”
永平侯长长哦了一声,“那你为何还想帮唐家翻案?”
赵沅嘉看出外祖父是在考量自己,便也知无不言,“唐家这案子影响不小,若是能翻案,势必会引起轰动。这对那一位来说这无异于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也能把一些陈年旧事重新拉回到公众视线。”
“他肯定不想被人记起定国公府的事,当年他虽然找了理由处置了江家,却还是有争议的。那我们就偏偏要把这些事翻出来,让他有所掣肘,在对待沈家时也能有些顾虑。”
永平侯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外祖父?”赵沅嘉的心里有些没底,“是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你想得很好。”永平侯的脸上难掩赞赏,“我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那个只知道追在男人身后的外孙女能想到这一层。
想要干翻一个皇帝,就得先把他身上最大的污点挖出来,让世人都觉得他德不配位,或者更甚,让世人觉得他“得位不正”。
毕竟姓赵的可不止他一个,先帝最宠爱的肃王还远在边关虎视眈眈呢。
总而言之,局势越乱,对他们沈家越有利。不变,就只有死路一条;变化,才能另辟蹊径在夹缝中找到活路。
赵沅嘉听出点儿意思,连忙问:“外祖父可是同意了。”
永平侯嗯了一声,想了想,吩咐守在门外的亲随,“去把老四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