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知道狗皇帝让阮才人搬走是因为害怕贵妃与她住得太近、接触太多,容易察觉到换孩子的端倪。但她不清楚狗皇帝找的是什么借口,总不能住的好好的无缘无故就让人搬走吧。
沈贵妃顿了一下,回忆道:“好像是说她生产后身体恢复得不好,需要一直卧床静养,整日里都要喝药,你父皇担心她给我过了病气,就把她挪到僻静些的翠保宫去了。”
赵沅嘉在心里呸了一声,狗皇帝还真是狗精狗精的,用的居然还是“为了你好”这一招。
“可我记得娘生弟弟的时候也遭了不少罪呢。”赵沅嘉眷恋地靠在她的肩上,有些委屈地说,“那日我还偷偷哭了好久,可担心了。”
生孩子可不得遭罪吗?她那时才六岁,哭一哭也很正常嘛。
见女儿这样,沈贵妃心都软了,想到生儿子那日的场景也有些后怕,“谁叫你弟弟是个急性子?不到时间就要出来,也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沅嘉:“弟弟是早产的吗?”
“也不算早产吧。”想到儿子小时候的可爱模样,沈贵妃温柔地笑了,“已经过了九个月按理也是能生的,就是时间上比太医和产婆估计的要早十几天。”
赵沅嘉听出点蹊跷,追问:“那娘和阮才人是谁先发动的?”
时间过去十几年了,沈贵妃的记忆也有些模糊,片刻后才不太确定地说道:“大概是她先发动的吧。”
“对。是她先发动的!”沈贵妃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睨了女儿一眼,“她那边闹腾起来后,你这个小皮猴还跑到偏殿看热闹去了,我让人叫了你好几次才把你带回来。然后没过多久我的肚子也开始疼了。”
赵沅嘉的心里陡然一动,这个信息倒是给了她一个新思路——
她那时有六岁,也是能记事的年纪了。
那一日琼华宫同时有两个宫妃生孩子,场面一定很混乱,顾不上她这个小孩子也是有的,说不定她就躲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
若是她之后“想起了一些事情”能引导贵妃疑心自己的孩子被换也说得过去。
“我好像也有点印象。”赵沅嘉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先铺垫一下,具体要怎么编,她得回去好好琢磨一下。
“泽哥儿序齿在前,比小八早出生吧?他刚生下来是什么样的?”赵沅嘉继续打听,知道得越多她也能编得越合理。
沈贵妃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刚生完就累得晕了过去,只模糊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小猫一样的哭声,并没有见着你弟弟的模样。
再次醒来后,他已经干干净净裹在襁褓里了,不过脸上还是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没你刚出生时好看。”
赵沅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娘见到的肯定已经是换了的赵泽,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孩子,连一眼都没看到就被人暗地里掉包了,想想就觉得痛心。
事实上,不管是沈贵妃还是阮才人,换掉孩子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阮才人知道真相又如何?这么多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另一个人女人娘亲,应该也是另一种煎熬。
说到底这还是狗皇帝为了一己之私做下的孽。
“阿娘那之后就没再有孕,可是生弟弟的时候伤了身子?”赵沅嘉问。
沈贵妃稍微迟疑了一下,想着女儿如今也是嫁人的年纪了,便坦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