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拮据?那就是后来突然富贵了,你就不觉得奇怪?”永平侯问。
沈仲谦小声辩驳:“那我给他在工部找了个好差事,他手里宽裕点不也是正常的吗?”
当官的谁身上干干净净啊?
永平侯嘲讽地笑了,“我竟不知你是个热心肠,能为个没认识多久的人奔走前程之事。”
沈仲谦:那还不是因为我看上他妹妹了吗?
不过实话他是不敢讲的。
永平侯:“苏明在工部做的贪墨之事可与你有关?你推举他去工部可就是存了这种心思?工部贪墨案你可参与了?”
“爹!我真没有啊!”沈仲谦砰的一声跪到地上,委屈巴巴道:“家里又没短过我的银钱,我去做那些麻烦事做什么?”
赵沅嘉在这个缺心眼儿的二舅脸上看了看,摇了摇头,“外祖父,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沈仲谦觉得自己就快冤死了。
永平侯一时没有说话,看得出还有些迟疑。
赵沅嘉:“这个苏明死的可疑,更蹊跷的是还有一群黑衣人想把苏家女伪装成投缳自尽。这背后之人说不定就是想陷害二舅父,把他扯进工部贪墨案的泥淖里,让他有口难辩。”
人是沈仲谦弄进工部的,苏明入狱后他还去打点过,就算没有其他证据,外人也会觉得他和工部贪墨案脱不了干系,可能还会猜测苏明贪的钱是不是进了他或者沈家的口袋。
沈仲谦这下真的慌了,膝行到永平侯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裤腿,“父亲,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永平侯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以他们沈家如今的权势是能兜住这件事的。小二之后可能会被罚俸降职,但事情过了,对他的影响也有限。
只是,苏明的死和那群黑衣人想要对苏家女做的事都让他不得不多想——
佟修年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世上能使唤得动锦衣卫指挥使的人可不多。那背后之人会不会就是那一位?
他这么做可是想敲打沈家?
永平侯没有想明白,却也不愿冒险。反正他们沈家也不缺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永平侯在儿子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我们家是行武出身,文官那些弯弯绕你搞不懂,以后就安心在家做个富贵闲人吧。”
“爹!”沈仲谦都快哭了,“我这么多年都兢兢业业的,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次的事我最多也只是识人不明,怎么就要辞官谢罪了?再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想在家里吃白饭啊!”
永平侯瞥了他一眼,“不想吃白饭,那就去你大哥手底下做事,进军营才是我沈家男儿的正经出路。”
沈仲谦:……
那还是安心在家吃白饭吧。
永平侯哪里还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重重哼了一声,“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和我去上朝。”
赵沅嘉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决断,“外祖父,您可想好怎么做了?”
“这件事迟早会被爆出来。”永平侯淡然地呷了口茶,“与其让别人说,不如我们自己先把这事解释了。”
先声夺人,他们说出来的话会更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