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人呆呆傻傻的也不应声,抱琴眉眼一沉,“傻站着干嘛,快去!”
半刻钟后,许祭酒就快步迎了出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刚刚那门人话传得乱七八糟的,说得好像公主要来强娶陆阔似的。可公主就算要抢,找他做什么?他也做不了主啊!
许祭酒一边腹诽,一边向赵沅嘉问候寒暄,热情周到的把这小祖宗领到了国子监待客的地方。
“不知公主找下官所为何事?”
待下人上了茶,许祭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沅嘉端着茶杯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说:“本宫有个小忙,想请许大人通融一下。”
没错,她今儿就是来走后门的!
国子监虽规定没能参加定期考核的监生要被退学。但王栋伤了手属于特殊情况,学校应该酌情多给他一次机会。
赵沅嘉觉得自己只要把他受伤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再用公主的身份求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事应该就没多大问题。
然而许祭酒的脸上却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半晌才缓缓开口,“殿下,不是我不想帮忙。这事我真做不了主!”
虽然陆阔的双亲都不在了,但婚姻大事也不是他这个上峰通融一下就能办成的!
赵沅嘉没想到会被拒绝,怔了怔才问:“国子监你不是最大的吗?怎么会做不了主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国子监恩荫、塞钱进来读书的纨绔子弟一抓一大把。
王栋至少还有真才实学呢!
许祭酒苦着脸,颇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哀叹道:“殿下,您就别为难老夫了!”
见他一直推脱,赵沅嘉也有些生气了,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那你就去把能做主的人叫来!”
许祭酒如释重负,连忙吩咐下人,“快、快去把陆大人叫来。”
赵沅嘉疑惑极了。
陆阔不过是个六品司业,怎么许祭酒做不了主的事,他还能做主?
过了好一阵,赵沅嘉都喝了两杯茶了,陆阔才终于到了。
“淮安!”许祭酒仿佛看到了救星,激动地站了起来,“快进来!沅嘉公主正找你呐!”
赵沅嘉:……
她不是!她没有!
陆阔面不改色,规矩地朝赵沅嘉行礼,“不知公主找下官何事?”
赵沅嘉生怕他误会什么,赶忙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许祭酒:……
他刚刚都在乱想些什么?王栋又是谁?
陆阔也略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人竟是来为王栋求情的。
“这事恐要让公主失望了。”陆阔缓缓开口,毫不留情地拒绝,“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若开了一次特例,以后就会有无数次特例。那规定就会形同虚设,又要如何约束众学子?”
赵沅嘉据理力争,“王栋是因为伤了手才无法考试,并不是有意逃避。国子监在制定规矩之初,就应该把这些不可抗力的特殊情况考虑进去,而不是为了管理方便,一刀切!”
陆阔笑笑没说话,垂着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
“公主说得极是。”他道。
声音清悦,语调平和,全不似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