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仰仗人鼻息,周果子,一向是聪明人。”柳程的面色终于变了,李二毛的笑也尽数消失,“不过来之前,那小子也是要我带句话,他那老爹的手艺如今总也算有了传承,还是要多谢你。程哥儿,从前我还不觉得,如今倒是越发相信,你只在后厨这头,确是太埋没了。”
“二毛这话,倒是说的真不错。”
“张大掌柜?”
“后厨那头,那贵客赏赐的好物,我任店处如何能独吞了,李厨且拿了与白矾楼处,也是我任店处,报答彭大掌柜了!”
“·······”
“先是彭西那小子上门找茬,后又让李二毛上门来讨好卖乖,彭东做事,如今倒也越发不讲究。也无怪贵人们如今有心要往白矾楼处重新安排人手,这小子到如今,还是看不清形势!”
安静的室内,张氏开口便是字字诛心,眼见着柳程只是沉默一言不发,她也是嗤笑出声,“康王殿下倒是对你真不避讳,也难怪,若非是你做事有门道,那北地来的贵客,如何会轻易就在任店的眼皮子底下安分住着。只是我任店处到底简陋,朝廷的贵客便是安置在那后首废弃地界,官家也是真不怕那”
“大掌柜的,慎言!”
“流云姑娘,如今,倒真是稀客。”
“官家已秘密往后首去,张大掌柜若再不去露个脸,真是要任店被降罪不成?”
流云面上尽是严厉,饶是张氏心中百转千回到底也是不敢耽搁。
安静的室内,姐弟许久未见竟是这般场景,饶是柳程自认已是见过世面也不免是有几分不自在,倒是流云已低低笑出声,“官家那头今次只准了阿姐半个时辰能来寻你,程哥儿,阿姐可是饿了许久了。”
“那金国储君,倒是真能忍,居然真的是在我任店后首那无人的破落地儿待了这许多日,官家今次虽是为着出口气,只怕是后患无穷,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到头来,苦的还是我大宋子民,真论起来,怕是不值。”
“那家国大事,该是贵人们和大相公们去烦忧,师傅今日伺候贵人左右时候也长,徒儿做了些好克化的粥,师傅且吃了早些安歇罢。”
任店,某屋内,
将方才拿来的食盒打开,清幽的香味扑鼻而来,原本还是心事重重的孙二娘不免也是多了几分轻松,眼见着柳程已然是拿起汤勺将勺子柄小心转了个弯端到自个跟前,孙二娘的心中也不免一热,柳程这孩子,论细致,莫说是任店处,便是放眼整个东京城,怕是都寻不出几个。
“今日,那金国储君和官家提及,南地那金国皇家所属酒楼缺一个你这般的好厨子,若你愿意,一应诸事,都可应你主事。”
“官家不会答应。”
柳程已然提起食盒,眸中尽是笃定让孙二娘也是笑出声,“官家确是一口回绝,那北地金人,于我大宋这头拿到的好物只多不少,如今居然还敢将主意打到人头上,官家若果真是应了,那些蹬鼻子上脸的,怕是真要以为我大宋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