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下贱,却是心比天高,才会似无葬身之地。阿金,将她好好送回彭大掌柜那处,顺道给那彭西带句话,他惹下的风流债,若是脏了我任店的地界,便是大掌柜的不出手,本姑娘也会去贵人那头讨个说法!”
“········”
“中宫那位对废棋,可从来不手软,这个蠢物,从一开始便是寻错了主子。”
“绝处求生没有错,可她牵连无辜,便是谁都容不下。”
眼见从后首缓缓而出的李师师,流云面上也是丝毫不客气,“倒是阿姐今次助纣为虐,果真不怕阿妹想多了么?”
“你我本就浮萍无根,全赖彼此扶持才有今日,阿姐的苦心,你是知晓的。”
眼波流转间的美人满面祈求,这美人计使的分明却是让人只一眼便舍不得推拒。东京第一花魁,这许多年人人都知晓是官家的女人却还是让前赴后继的人物处心积虑要一亲芳泽,自然,也是有缘由。想起前番那对着阿姐仿若是害眼病的北地主子们,流云也是苦笑。
都说“红颜祸水”,可若无那些龌龊的男子,无辜女子又如何会处心积虑要虎口逃生,甚至还白得这些骂名,“金国和辽国如今势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官家两头下注,怕是到头来也是两头不得好。阿妹只怕,我等的安稳日子,不会有多久。”
“阿妹还有留恋,阿姐却早是明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时候不早,白矾楼的好戏想必也快开始了,阿姐可一贯是好看戏的,这便回了。后厨那头,阿妹可莫要忘了让柳厨往阿姐那头送些好物,毕竟那牛乳茶,阿姐也是费了些功夫才寻得了这上好的!”
“······”
“姑娘,李姑娘这是要”
“白矾楼处的笑话,自是牵扯不到任店。”看着满面惊骇的阿金,流云的面色依旧平静,“掌柜的那处,该知晓的也得知晓,不然若是那白矾楼处寻上门来要说法,任店处没个应对,少不得我们有理也变得没理!”
“任店处若被个蠢妇三番两次拿捏,老妇这掌柜的,也莫要再做了。”
仿若从天而降的张氏手中提留着食盒边说还不忘边打开,瞬间被甜香味浸润的室内也是让主仆二人皆是面色一变,倒是张氏已自顾自拿起一粒熬稃送入口中,面上也尽是满意,“宫中御赐的牛乳茶果真是极品,配那不起眼的黑色谷粒虽眼见着可惜,吃着倒是真不赖。”
“阿金,你且寻摸出一半来,立刻就往白矾楼送去。”
“白矾楼那处,这熬稃方才出锅程哥儿便安排了人送了过去。”对上流云难得错愕的脸,张氏手中也是又拿了一粒放到嘴里,“吃着这等好物看戏才不枉那下作的费心来这一出,流云,你这阿弟若果真是个蠢物,也不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