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前番与孩儿说了那许多成家立业,难道不是为了”
“你与程哥儿都是一路人物,只知晓闷头做事从不懂人情世故,阿娘与你柳家婶子如今算是都看明白了,与其挑些懂事的乡下丫头倒不若在邻里间寻摸些知情识礼的姑娘,便是家里贫寒些知晓会过日子也无妨。”
“阿娘的话,孩儿不明。”
“阿娘与你也说不出些门路,大后天下午你俩都是休沐,到时我与你柳婶子自会去寻你两个,到时候你二人略平头正脸些莫要堕了任店和白矾楼的名声就行!”
这厢李二毛心思百转千回,那厢,方才归家的柳程眼见自自个儿一进门便是满面热切恨不能用眼神将他活吞了的马前街那头有名的媒婆王婆也是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刘氏浑不在意亲儿子这般模样,只是热切拉着王婆不住絮叨的架势恨不能是立刻就为亲儿子娶进一房媳妇,想起方才在李家的落荒而逃,柳程难得是有了几分后悔,“阿娘,孩儿后厨那头还有事,今日且先回”
“哥儿不必脸皮薄,男大当婚总有这么一出。”
“大娘,小子不”
“老夫方才从街尾来,正遇上前门那周家娘子寻您老,想是因着她家那三姑娘的亲事来,”
“你这老头混说些什么?”
“噢,莫不是那周家三姑娘的亲事,不是您老搭的线?”
“老酿今日还有些事,柳娘子莫要送了。”
作势就“落荒而逃”的老妇满面皆心虚,刘氏眉头蹙起,可碍于脸面到底还是没问出口,倒是老李头轻笑一声先打开了话匣子,“这王婆惯是只为那财物什么媒都敢做,婚事干系一生,娘子可切莫因一时情急毁了哥儿一辈子。”
“方才多谢李大人解围。”
“老夫也不是为你一人。”
安静的巷子里,原本安静走着的老李头忽而顿住脚步,四目相对,凌厉的仿若能杀人的眼神让柳程也不免一愣,还未等开口耳边陡然一阵利落短箭射出,一声凄厉惨叫过后又瞬间恢复如初,柳程心下已是冰凉一片,倒是已然利落站直了身子恢复如初的老李头面色丝毫未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那些宵小想要以小博大倒也未错。哥儿如今既是被牵扯进这是非,所谓步步惊心,从来都不只是那朝廷就坐的大相公们,那起子有心得既是将算盘都打到哥儿身上,日后哥儿,还是小心为上!”
“老李头到底见多识广,确是比我们这等小人物想的长远。”
“师傅?”
“不过此番,倒也提醒了为师,你如今这等年岁,尽数的确是该考量。”
任店,某居处
眼见着不请自来的徒儿已是全然变了脸,孙二娘也是低笑出声,“与其被动挨打倒不若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也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