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第一次站上赛场打比赛,当着几万人的面被人大声质疑,她是靠走后门才拿到首发位置的场景。
梦到了第一次世冠赛,她明明可以夺冠,结果却因队友打假赛而与冠军失之交臂,然后被连累着禁赛了三年。
然后又梦到了自己终于在三年后重回赛场,带领自己建立的新战队夺冠,但最后却又意外猝死在了世界冠军领奖台上的场景。
这些都没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做梦,甚至忍不住在梦中骂了一句这操蛋的人生。
直到最后的最后,她梦见了殡仪馆里,她的父母跪在她的尸体面前的场景。
那个总是对她疾言厉色、不苟言笑的母亲,那一刻深深低下了头颅,趴在她冰冷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
那个温柔了一辈子,但在她看来眼里只有母亲,丝毫没有她这个女儿的父亲,捧着她冰冷的脸颊,失魂落魄的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这一刻,悲伤忽然宛若潮水般压来,顷刻便将苏织淹没。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在梦中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好久,直到后来,她感觉自己忽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抱住了。
眼泪好像被擦去,耳畔也传来温柔好听的轻哄。
这一刻,所有纷繁的梦境皆被这道嗓音尽数驱散。
朦胧中,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很暗、也很安静。
但鼻息之间却传来清透好闻的味道,像是浸染了霜雪的冬日沉香。
以及,心跳的声音格外清晰。
贴着她的耳畔,一声又一声,伴随着温暖坚实的力量。
熟悉的感觉。
她好像……又被那个男人抱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
“醒了?”低磁嗓音自上方传来,苏织微微抬头,鼻尖却只触碰到了凸起的喉结。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后退。
然而,刚动作,腰间的力道却一紧。
顷刻间,两侧的腰都被温热力量轻轻掐住。
巨大落地窗窗帘未完全合拢,银月柔和,洒落的朦胧光影轻晃。
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抱起,从侧躺的姿势,俯趴着,紧紧贴靠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然后轻而易举,她正对上了一张脸。
一张在昏暗光影中,轮廓依旧立体明晰的脸。
气氛沉默安静。
苏织看不太清,但却能感受到正被强烈的注视着。
“小猫…”
低磁嗓音猝不及防响起,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宛若轻哄,“怎么又在哭?”
苏织浑身如同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很热、很晕、没有力气。
她双手攀着他宽实的肩膀,最后实在有些撑不住,呼出一口灼热气息,无力的枕靠在了他的颈窝里。
“我没哭,那是汗。”她小声说着,欲盖弥彰。
太丢脸了,她可是K神,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那是意外,当然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他。
她发誓那样的场景没有第二次。
不过这个誓言现在好像破掉了。
也不对。
只要她不承认,那就不算。
“是么?”
“嗯。”
泪湿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忽然被温柔拂去。
然而,却并未停下。
片刻,眼尾忽然被轻轻的碾了一下,顺带将挂在末梢那欲落不落的小水珠轻松碾碎。
“这是?”
他似是轻轻笑了一下,“小珍珠?”
苏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