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书试图将明珠搀扶起来,但明珠却跪得更加坚定。
“陈公子的再造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求能在此多跪片刻,以慰我心,稍解内心之愧疚!”
“姑娘,何苦如此自责?请快起来吧!”
陈亦书嘴上劝慰,可手脚却不听使唤,始终不敢伸手触碰,直至明珠自行站起身来。
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明珠的面容显得异常凝重,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诉说着过去的种种辛酸。
“自从家道中落,父母又身患重病,走投无路之下,我与弟弟被迫卖身为奴,踏进了那座深不可测、暗流涌动的侯门府邸。殊不知,那国公府内院,竟然是个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
此言一出,正为近日遭遇不实指控而烦忧的陈亦书立刻集中了所有注意力,显然被这番话触动了心弦。
“国公府的老爷们都有那么点风流债,我跟我弟长得清秀,结果……唉,不说也罢……”
明珠边哭边说,让陈亦书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我弟你见过的,就是以前跟着墨承宣的那个小书童。”
陈亦书一听,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震惊,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个书童不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明珠已失控地点着头,泪水涟涟:“我以为牺牲自己能保住弟弟,谁知道……”
陈亦书自小在乡间长大,哪里经历过这些勾心斗角,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明珠。
“明明是墨家兄弟行为不检,贪恋美色,国公夫人知道了,却害了我弟弟的命!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感谢你仗义直言,算是给我弟讨回了一个公道!”
明珠望着陈亦书,眼神坚定,让他如何还能将这一切当作一场误会?
“陈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弟本是读书的好苗子,写的诗文常被墨承宣拿去炫耀,如今他被禁考,也算是给了弟弟一个交代!”
陈亦书闻言,原来竟是这样?
难怪墨承宣才学平平,却总能拿出些引人注目的诗词。
原以为那是墨承宣的诗才过人,害他不能参加科考还心存愧疚。
现在看来,一个本就难以在科场上有所作为的书生失去了考试的机会,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让人痛惜。
明珠这一番解释,让陈亦书心中的郁结松开了许多。
“不只是口头感谢,我在府里虽然生活不易,但也攒了些钱,愿意全部给你,助你走上科举之路。”
陈亦书自然推辞,但在明珠的坚持下,一番推让之后,银两终究还是落入了他的囊中。
明珠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反复叮嘱陈亦书要努力上进,将来为百姓做实事,然后带着司琴转身离去。
路上,司琴忍不住开口道:“钱虽不多,却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我看那陈亦书对你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啊。”
明珠步伐一顿,右手轻轻捏了捏司琴小巧的鼻子,笑而不语:“你这丫头,别整天胡思乱想那些小说里的桥段了,我要他什么感情呢?”
司琴不解地追问:“那你费尽心思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