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憔悴,嘴唇干裂,眼底死气沉沉,端茶的动作都像是机械一般,麻木不仁。
泡了茶,她又去洗水果,做午饭。
贺爸进了厨房,道:“别做饭了,中午出去吃。”
李晓蕊没回话,仍旧在洗菜。
贺爸又道:“晓蕊,你妈的话你别放心上,你要是想再婚,我没意见。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睿睿得留在贺家,你想什么时候来看他都行,你看可以吗?”
李晓蕊将花菜重重地扔在洗菜台上,嘴唇被咬出血,浑身都在发颤。
“你也觉得我肯定会找第二春,你们是我吗,为什么个个都在安排我的人生!”
婆家害怕她再嫁,娘家又恨不得她马上再嫁。
没有人问过她是怎么想的,好像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她就是个提线木偶,那到底是谁牵着控制她的线?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满意,才能让所有人觉得她是正常的,她不需要外人过多的指点和关心!
贺爸被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到了,连忙抬手安抚她的情绪。
“晓蕊,你先别激动,我是尊重你的选择,贺家永远是你的家,阿峰的死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好好调整一下,别激动,没有人要安排你的人生,你才是你人生的主宰。”
李晓蕊讥讽地笑了:“嘴上说得倒是好听,可行动上呢,婆婆明目张胆地针对我,你也没好到哪去。
你说体贴我,才亲自带孙子,但我很清楚你是在防着我,你故意不让睿睿和我太亲近,你就是怕睿睿太粘着我了,以后被我带走。
爸,我嫁过来这么多年,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我心多痛多难受吗,死去的贺峰也是我的亲老公啊,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李晓蕊痛哭涕流,一脚把垃圾桶踹翻了,然后推开被吓住的贺爸,捂着脸从厨房跑出去。
路过客厅时,同事个个面面相觑,其中一穿着卡其色风衣,五官略微粗犷的男人站起来。
“我去看看她。”
男人名叫管艺凡,是妇产科医生,曾经也是贺峰的同学兼好友,毕业后又有缘在同一个医院,十分要好。
其余的两个则是刚好调休的同科室的同事,一个叫张扬,一个叫宋子翌,大家都认识。
管艺凡出去时,两人也赶紧跟了出去。
但两人并未靠近,而是离得远远地聊了起来。
张扬摸了摸下巴道:“你说管艺凡对嫂子该不会真有其他心思吧?”
宋子翌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低声呵斥:“你别瞎说,你还嫌嫂子不够烦是不是,照我说我们今天就不该来,贺峰她妈说的那话,谁听了不难受?”
张扬被打得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个狗啃屎。
他站稳后直接一脚踹回去:“天才的头你也敢拍,找抽!”
宋子翌快速闪过:“就你还天才,什么时候升主任再和我说这话吧。”
“滚!说正事,我真觉得他对嫂子有意思,等会必须和他聊聊,这使不得。”
兄弟刚死,就看上人家老婆,大家也许不会骂管艺凡,但绝对会唾弃李晓蕊。
因为这是人的劣根性,啥事都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