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自己是王妃,嫁妆多的花不完,夫君还是当朝王爷,天子之子,两人举案齐眉的,她就算真要图谋什么,还能图谋一个宋家?
宋源面色惨白,眼神虚虚没个定处,赵妨玉递给赵妨云一个安抚的眼神,重新坐下。
“大人不必担忧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妹妹就是嫁了人,那也还姓赵,还是我赵家的姑娘。由不得旁人作践。”
赵妨云再不是,也不是宋源这等靠着妻子才有资格登门的酒囊饭袋能欺负的。
赵妨玉低着头,看着帕子上的绣花。
证据一件一件摆上来,他眠花宿柳之处老鸨的指证,赌坊的欠债单子,甚至十四州里,宋家姑娘远超常人的消费水平,宋家仆役的证词……
最后一件,榴珠的父母。
“启禀大人,小女已经下葬,如若大人要开棺验尸,烦请让我夫妻二人跟着,免得孩子地下不安。”
赵家不打无准备之仗,当初参与侵害榴药的几个人,已经在榴药与悬壁的暗箱操作下,连夜处置,连带着证词都一道送到官府。
案子清清白白,人证都在堂外不曾传唤便结了案。
判宋家返还赵妨云的所有嫁妆,送赵妨云和离归家,待赵妨云孩子落地后,再来将官府办理手续。
至于宋源本人,暂且收监。
结案快到有些仓促,宋源的老母亲出去筹钱,赵妨玉带着赵妨云回家。
马车上,赵妨云的手脚都还是冰凉的,榴药也是,两个人可怜巴巴的挤作一团,颇有些小猫抱团取暖的味道。
赵妨玉看了眼外面,眼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免叹息。
榴珠可惜了。
这样的忠仆,实在难寻。
赵妨云缓了一会儿,自己从暗格里寻出了方才的保胎药就要喝,被赵妨玉拦住:“这药凉了,药效不好,丸药还在不在?先吃丸药吧。”
上京的冬日冷,在公堂上来来回回的折腾,再是放在棉布里包裹着,此时也凉透了。
赵妨云喏喏的嗯了声,看向赵妨玉时眼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四姐姐,多谢你。”
如果没有赵妨玉,今日不会如此顺利。
但如今宋源已经收监,身上还背着榴珠的人命债,总归讨不了好。
赵妨云不知晓赵妨玉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垂眸沉思时自己不好打扰,便安安静静的靠在榴药怀里。
马车一路到家,宋姨娘一夜未曾安眠,今日又是在门口站了一日。
等人到了家,宋姨娘亲自扶着赵妨云下马车,对着赵妨玉福身拜了又拜:“多谢王妃!”
赵妨玉装进大夫人温润的眼眸中,唇边缓缓绽出一抹笑:“无妨,都处置好了。”
一行人进去,还未到清平院,便遇上了面色沉沉的赵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