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使臣看着年纪不小,但手倒是年轻。
不仅是这位使臣,细细瞧来,这五位年迈的使臣中,两位都是这样年轻的手。
赵妨玉的目光轻飘飘从那两人身上略过,一口清酒含在口中,刺激的酒精在口腔中翻滚,带着微微的刺痛。
这样的破绽有些太明显了。
赵妨玉设身处地的想了一番,如果自己有种这样易容到能混入大殿的本事,那她必然不会露出一个如此明显的破绽。
这破绽只怕是那位隐藏在人群中的王子特意放出的,赵妨玉的再度看了一眼那五位使臣,只这会看的不是手,而是他们的眼睛。
眼睛是无法伪装的,或者说,以古人目前的易容水平,无法在眼球上施以伪装。
年轻人的眼神黑白分明,年长之人,眼球则晕黄浑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岁月感。
皮肤的褶皱,胡子,头发,这些都可以伪装,唯独眼球是无法伪装的,除非五位使臣都是瞎子,都不敢睁开眼睛。
赵妨玉看着那两只看上去年轻些的手掌的主人,和周擎鹤与麝利瑟吉比,眼睛还是浑浊了些。
赵妨玉等周擎鹤回来,提前备好的醒酒汤在周擎鹤坐下的一瞬间送上,麝利瑟吉匆匆退下,大殿上只有麝利萨娜和四位使臣,还有一位送麝利瑟吉去休息。
他喝的酒太多了,为了不在大殿中吐出来,必须离开。
“没事吧?”
周擎鹤面色也不好,匆匆吃了两口菜垫下去,胃里的烧灼感才有片刻缓解,对上周令容感激的眼神,不由对着她点点头:“回去吧。”
多的话一句没有,周令容自己也没想到,周擎鹤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居然不求回报。
她见多了挟恩图报的人,也见多了从见她第一面起就在算计着如何利用她的人,她像一架登云梯,只要靠近她,便有无数人对着她阿谀奉承,来换取凭风好借力的机会。
但周擎鹤不,赵妨玉当初和皇后闹得不痛快,旁人不知,两位公主清楚的很,当时他们还认为,赵妨玉是因为当年的旧事不愿帮忙,现在看来……
她应当也有苦衷。
周令容回到妹妹身边,抓住妹妹的手用力握了握:“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小公主的眼泪止不住,眼泪几乎成了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落下来。
皇帝终究还是看不惯周擎鹤出风头,给周擎鹤扣了一个冒犯使臣的名号,将他禁足,连带着赵妨玉也是。
萨娜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五官不同于京中女子,带着异族特有的深邃,甚至眸子都不是纯黑的颜色,卷翘的睫毛和小麦色的皮肤,赋予了萨娜特殊的美。
萨娜再次对着皇帝道:“陛下,我们麝利国的女子有权决定自己的婚事,我想向您求一个恩典。”
“既然是我嫁给您的儿子,那我想要在您的儿子中亲自挑选我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