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那位,两位皇子为了她都要在文德殿打起来了,结果如今呢?连吃口饭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
赵妨玉闻言,眉尾轻轻一挑:“怎么说?”
“你知道我与她关系不好,可别是诓我的。”
小全子连说:“哪儿能啊!人都进了诏狱了,那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茶房里小炉中的水咕嘟咕嘟,茶叶的香气渐渐飘散开,不时有氤氲凝结的水雾,却妨不得两人密话。
“听说是邪祟附体,邪祟刚一附体,人老张家就私底下悄摸给报锦衣卫了。”
“要说这皇城脚下,邪祟还敢作乱,真是蠢不可及,好在那邪祟如今被捉拿归案,日日审问,整日都说些什么疯言疯语,后面邪祟是跑了,但是张家的大姑娘也回不来了。”
赵妨玉猜估计不是邪祟走了,是张盈盈被吓傻了。
那种兔死狐悲的感受早已经被时间冲淡了,赵妨玉该煮茶煮茶,到点儿了端着茶往钱江平边儿上一站,钱江平笑眯眯的将茶送进去,不多时,得了钱江平的一个手势,赵妨玉便从屋子里退出来。
因为近些日子茶房创新的茶饮较多,所以赵妨玉总会多留一段时间,观察皇帝的新品反应。
若是蹙眉,或是用过一口便不再用,她便回到茶房重新换一份武夷茶或竹叶煎来。
慢慢的,当初制香时粗学的医术,也渐渐捡了回来。
和小全子说完话的第二日晚间,赵妨玉又在茶房煮茶,只是晨间下值时,刚出值房便被人堵住。
裴严行色匆匆的过来,人是从宫道上走的,许多人都瞧见了,只他来的是御书房的方向,时辰又是整点,所有人都以为他来找皇帝禀报的,不曾猜到他来寻赵妨玉。
裴严一见她出了值房,便将她拉到一边,尔清看的清清楚楚,恨得原地跺脚。
“你们谈论张盈盈了?”
赵妨玉猛然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看着裴严的眼睛,脑中警铃大作,快速将昨日的对话都回想一遍。
她知道谈论张盈盈或许有风险,但没想到警告来的这样快。
不出意外,张盈盈被抓就是裴严去查的,在见到裴严的一瞬间,赵妨玉便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弦。
“她的事不算了结,宫中处处都有人盯着,你也是好胆。”
赵妨玉凝着手,指节用力到发白,面上依然八方不动,却还是躲不过裴严的利眼。
“我也是话赶话说到那儿了。”
裴严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看得人小姑娘面色发白,到底不忍赵妨玉露出这般宛如惊弓之鸟的模样。
浑身上下都崩的紧紧地,仿佛一只风一吹便要蹦出去八丈远的兔子。
确认了周围没有锦衣卫的探听,裴严才松了口:“谈论便谈论了,也不是大事,只往后记得,关于张家的事,少听,少问,也少管。”
赵妨玉一言不发,沉默点头,拢在袖中的手忍不住大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指节,皮肤上当即浮现显眼的白痕。
“张盈盈本就是锦衣卫拿来钓鱼的玩意儿,之前无人管,不过是等着有如她一般的邪祟来找她结盟,如今看来,这邪祟也并非成群结队,只是偶然间得一只,死了也就死了。”
“但怕有的邪祟藏得深,所以即便是张盈盈死后,你们也少提及谈论,免得被锦衣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