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从小丫鬟的鼻尖滑落,小丫鬟猛然抬头,看向赵妨玉的眼神好像下定某种决心。
她死死盯着赵妨玉,恨不得将赵妨玉的后背盯出两个洞来!
她梗着脖子,几乎声嘶力竭:“四姑娘住在大夫人的院子,我们姑娘哪比得上四姑娘金贵?!张姨娘又让四姑娘害的差点被撵出府去,哪个庶出的姑娘能住在大夫人的院子里?能哄得大夫人的喜欢?今儿赏赐这个,明儿赏赐那个,满府谁不知道四姑娘受宠!”
“我清早起来去给三姑娘请府医,正遇上四姑娘屋子里的垂柳,她说的,说老太太归家,四姑娘为表孝心,提前请府医去给老太太看脉,三姑娘的病是小病,哪里能耽误老太太请平安脉!”
“天可怜见,我们姑娘烧了一夜不敢请府医,硬是一个人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白日了去请府医来,指望着开些药把高热降下去,谁知道……”
小丫鬟一双眸子黑的发亮,头磕的砰砰响,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流下来,一路蜿蜒到嘴里,腥的发涩,发苦。
“求老爷给我们姑娘做主!姑娘强撑病体来给老太太请安,要不是有老太太,咱们姑娘今天就是死了,怕也没人知道!”
“放肆!”大夫人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崔妈妈的心疼的直抽抽,大夫人的几个孩子看向赵妨兰的眼神也满是不善。
这小丫头一句话,竟是将大夫人也拉下水。
表面上说的是赵妨玉嚣张跋扈,实际上还是在给赵悯山上眼药,说大夫人管家不善。
赵妨玉也对着大夫人磕头,嗑完,她缓缓站起,行至磕头磕的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丫鬟面前,轻轻抬起她的头,用刚才赵妨锦给她擦过汗的手帕为她擦血。
赵妨玉的手很冷,但很稳,甚至擦汗的间隙她还有心思想,刚才看见人喝哑药还怕的发抖,现在就敢给人家擦磕破的脑子,她也算出息了。
擦完,赵妨玉跪在赵悯山面前,一拜到底。
理智占领高地。赵妨云,赵妨兰,巧慧,张姨娘……
换座,蛰伏,收买垂柳,甚至还有这个刚到赵妨兰身前就肯为她卖命的小丫头……
不用喊垂柳过来,赵妨玉已经知道,垂柳被人买通。
大夫人的院子,也并非铁桶一块。
到底是她松懈了,以为进了大夫人的院子,赵妨兰就是再想害她,也生不出波澜。
但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垂柳是女儿房中负责浆洗的丫鬟,女儿与她并不曾说过几句话。一干杂事,多是女儿房中两个大丫鬟处置。”
“这丫鬟所言,女儿确实不知,但请父亲为女儿和三姐姐的清白,喊垂柳来与女儿对峙。”
“另请母亲和父亲同时派人,将垂柳的住所与本家查验一番,查看是否藏有大笔金银或贵重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