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气氛诡谲，一片欢歌笑语之下暗潮涌动。
所有人都留意着彼此的一举一动，每一次举杯，每一个眼神都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神明的视线越过众人，扫视整座宫殿。
阴气越来越重，原本微不可察的白烟渐渐从地缝中冒出，黑色的地砖下有什么在游动。
华光大世子低下头，屏息凝视地注视着脚下，透过厚重的石砖，可以看到土里藏有很多细小的碎片，乍一看看不出是什么。
大殿内灯光昏暗，一阵风吹来，烛光摇曳，那些淡淡白光随时都会熄灭。
太小了，还得再近些。。
神明微阖双目，轻点眉心，将神眼聚焦在那些碎片之上，并不断将它们放大、再放大。
“你怎么不吃东西？”
确定别人都在相互敬酒，无暇关注这边，大皇子才回头与卓妍爱说话。
小丫头的警觉性很高，桌上的美食是一点没动，他拿起酒壶，亲自给卓妍爱倒酒。
“来，我敬你一杯。”
“我不会喝酒耶。。”卓妍爱犹犹豫豫，杯里的酒有股怪味，不知道是什么酿的。
大皇子自然知道她的顾虑，语气柔和地诱哄道：“放心吧，我没下毒！酒里有鹿伶，你想在罗赛国活下去就要喝这个，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宝贝！”
鹿伶？
所以鹿伶是一种酒，还是他们把鹿伶放到了酒里？
卓妍爱将酒放在鼻尖，细细地嗅了一下。
这味道实在是怪，香中带臭。没有一点粮食、瓜果的清香，只有什么东西发酵后的酸味，还有中和臭味的香料。
大皇子率先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开始威逼利诱，“相信我，这是个好东西！你要实在信不过我也不必留在这里了！我现在就命人送你离开！”
他目光森冷地盯着她，卓妍爱被他盯得有些瑟缩，悄悄掐一把张二世子，梗着脖子将酒放在唇边。
要不她抿一口尝尝味道好了，有几位殿下在，应该毒不死她吧？！
“呕~”
张二世子突然捂住嘴干呕，抬手抢过酒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大半杯酒都洒在了桌面上。
但是这一回，酒并没有消失，卓妍爱惊讶的瞪大眼，这清洁术是对罗赛人无效么？
大皇子狠狠地瞪张二世子一眼，咬牙切齿道：“你是怀孕了么？一天到晚就想吐！！”他严重怀疑他就是故意针对他！
“噗。。”怀孕。。
卓妍爱刚想笑，转头就发现张二世子脸色不太好，意识到不对劲后，急忙抓着他的胳膊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胃！”
张二世子面无表情地捂住肚子，其实是华光大世子想吐，不知道这倒霉男神看到什么了，竟然恶心到想吐。
“不好意思，我哥哥可能有点水土不服。麻烦你让婢女倒杯茶过来！”
卓妍爱故意支开大皇子，关切地拍着张二世子的背问道：“二殿下，您怎么样？好点没？”
华光大世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沙哑，“他没事，我有事。”，他的胸口闷得厉害，恶心想吐。
“你怎么了？真怀了？”张大世子语带笑意，他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侃好友的机会。
“对，你的，要负责么？”
华光大世子很快缓了过来，声音恢复了慵懒的调调，他说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听得人心头一颤。
卓妍爱脸上再次露出久违的花痴笑，这是她不花钱能听的么？！
素来成熟沉稳的张大世子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华光这家伙。。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怕教坏两个小的！
他用眼角余光瞥卓妍爱一眼，还有这丫头，她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肯定又在脑补一些神仙不宜的东西。
赵世子倒是完全没get到他们的点，顶着那张清冷的脸，呆呆地问道：“华光兄，你还难受么？要不要扎针？”
“不用不用！”
华光大世子瞬间不药而愈，把完全跑偏的话题又拉了回来。
“我知道女鬼在哪里了。”
“在哪里？”
卓妍爱激动地四下张望，所有人都在喝酒聊天，气氛喧闹得像菜市场似的，就连那个脾气暴躁的罗赛国王也低着头跟大祭司在谈论着什么。
他们说了几句，又将大皇子招了过去，时不时看向他们这边，一看就没安好心。
“不在上面，在
华光大世子用脚尖轻轻点地，卓妍爱顺着他的动作往地上看，隐约能看到地面有荧光闪烁。
这大殿的地板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做的，散发着黑曜石一般的细碎光芒，角度合适的话，还可以看到形似眼睛的光圈。
“这
什么！！！
华光大世子没有情绪起伏的话直接让卓妍爱炸毛了，全身鸡皮疙瘩从背后一颗颗冒出，连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神明表情凝重，眼中有悲悯也有愤怒。
人心，永远比鬼神更可怕！
即便是看惯了生死，久经沙场的天界神将看到这般恐怖的场景时，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
数不清的尸体就在他们脚下。
怪不得看不见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