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狠狠推开少女，瞪着她的眼赤红一片。
她的家人，她的师门，她的朋友们，没有了，没有了吗？
没有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她还活着？
不！不是的！
“你骗我，你骗我！他们没死，他们还活的好好的，只是被困在异域回不来了而已！”
她揪着少女的衣领，祈求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然而少女只是一个劲摇头，说，“对不起姐姐，我不想骗你。”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啊！”云揽月埋在少女肩头，放声大哭。
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姐，碗洗好了，你去忙自己的吧，我来带孩子。”
是云探星。
她赶忙擦掉眼泪，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回他。
“不用了，我今天没什么要忙的，你去休息吧。”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好~那你陪拟凰玩儿，我就不打扰了。”
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云揽月瞬间瘫软身子。
弟弟还不知道家人已经没了，绝对不能告诉他，否则他会疯的。
她蜷缩着身子，靠在门边泣不成声。
突然，一双小手伸过来，搂住她的脖子，小女孩委屈的声音响起。
“姐姐，你不要拟凰了吗？”
云揽月抬头，对上妹妹水汽氤氲的眸子。
拟凰悲鸣一声，扑进她怀里，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姐姐，不是拟凰的错，拟凰没有干坏事，拟凰是最乖最乖的小朋友，你不要讨厌拟凰，好不好？”
云揽月怔怔看着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幼儿，再看看她身后紧咬着唇的少女，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姐姐怎么会讨厌小妹呢？小妹是世上最乖最乖的小朋友了。”
她紧紧抱着拟凰。
这才是她的妹妹。
妹妹一直和弟弟在一起，从未分开过，不论异域发生了什么，都跟妹妹无关。
妹妹是无辜的。
“小妹，小妹，姐姐的小妹，姐姐永远爱你。”
这话是说给拟凰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拟凰似乎不能和少女同时出现太久，不多时，她再次陷入沉睡。
云揽月把拟凰放回她的小床上，摸摸她的额头，她的小脸，最后握住她的小手。
沉默许久，云揽月再次开口，语调已恢复冰冷。
“你为什么会在异域？”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在和兰姨搭积木，突然就睡着了，等再醒过来，就在那黑漆漆的地方了。”
兰姨是专门负责照顾拟凰的阿姨，在父母和云探星都不在家时，经常陪着她玩。
那天下午，是学生们放暑假的日子，云探星不在家。
师父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她赶下山，让她赶紧回家。
父母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有事离开一段时间，让她立刻回家看好弟弟妹妹。
她为什么没有听呢？
头突然一阵疼，云揽月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少女上前一步，被她一个眼神瞪回去。
纷繁的记忆碎片从脑海深处冲出来。
残阳如血的午后，她指着柜台里精致的蛋糕，甜蜜的对着电话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