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断。听起来不好。”
“原来你也会迷信?”
“不是迷信。”
沈要定定的说,“是在乎。”
——在乎你。
他到底还是没能把话全部说出口来。
然后,夜色渐浓,他吃过了面,便很快赶回城北去了。
萧子窈只在玄关边上送他,正如他曾经设想过的、重逢时的场景那般。
“忙完了就早些回家。”
沈要立刻嗯了一声。
他有些私心,所以并没有同她说,你也早些休息。
他私心以为,倘若萧子窈晚睡,那想必就一定是她在等他回家。
不过只是这样想想而已,他就已经开心得不行了。
偏他始终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然,他分明才走出几步,便小心翼翼的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萧子窈正斜倚着门槛,一动不动,看那架势,大约是要打定主意看他真的走掉才肯罢休了。
他于是立刻正身,又往前走,却总觉得哪里不够痛快,便一瞬扭头冲向她去,三步并作两步的功夫,只管欺身而上。
谁知,这般没有路数的亲近,非但没有惊住萧子窈去,反倒见她不退反进,一张手便挡住了沈要的脸。
如此,他二人便当真是是一人一狗了,一个游刃有余,一个急不可待。
“不是答应我要赶回城北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萧子窈轻声笑道。
沈要于是便从她指缝里望定了她去。
“亲一下再走。”
萧子窈不答应。
“回来再亲。小狗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获得奖励。”
然,她正说着,却直觉掌心一热,原是那笨狗居然就着她的手啃了起来,也不重,就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不像亲吻,却像试探。
“那就亲一下手。”
沈要眸光暗烈。
她盈盈一笑。
“我看这是咬一下手还差不多。”
她道,复又一转话音,渐轻渐柔渐温情,无限安宁。
“呆子,快去吧。”
“早些去,然后早些回来。”
“我在家里等你。”
是时,晚来没有风急,也没有斜风冷雨。
这是梧桐落叶的秋。
原来,世间情动,本就不过如此了。
是一滴残雨落下屋檐,又坠入雨铃,叮当碰壁,然后,当啷一响。
那声似珠串落盘。
却是落到他心下的棋盘里去。
“你真的会等我的。”
“对吗。”
“萧子窈。”
萧子窈道:“我会。”
“你会一直睁着眼睛,我不回来,你就睡不着的那样等我吗。”
“我会。”
“那你会满脑子想着我,想我在做什么,冷不冷饿不饿那样等我吗。”
“我会。”
她说,“阿要。我会的,我都会的。从现在开始,以后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我都会这样等你的。我会的。”
于是,那雨铃便无风自动的又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