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的心情大约是好了一点儿,于是开口,再不似方才那般小心翼翼。
“嗯。我相信六小姐。”
萧子窈一瞬失笑。
“你这语气真让人讨厌,反倒像是我先撒气发火,最后又求着你来哄我似的!”
谁知,她只管这般说罢了,沈要却很是奇怪的歪了歪头。
“可是,六小姐。”
他轻声道,“你现在,就是一副要我安慰的表情啊。”
萧子窈于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直觉心下微颤,有些不可置信,更有些无地自容。
却不过只是一瞬的愕然,稍纵即逝,又似一眼万年。
“呆子,你趁机占我便宜。”
她回过神来,立刻强词夺理道,“我才没有和你撒娇呢。”
沈要点了点头,并未同她分辩。
“嗯。”
一见沈要如此驯服,她便又挑眉笑道:“还有,既然你说让我管着你的脑子——那你以后就不要再那样想了。”
他没有多想,于是哦了一声。
“六小姐,这是给我的命令吗?”
“——不。”
她笑靥如花,那样子实在太好看,仿佛我花开后百花煞,胜却人间无数。
他连眨眼都不舍。
萧子窈如是说道:“阿要,我要你记住,这不是给你的命令,而是给你的资格。”
正如他杀人的理由,其实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而他爱上一个人的理由,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
——没由来的,沈要忽然就这样想到。
然后,西洋钟便响起来了。
他于是道:“六小姐。我走了。”
萧子窈的手滑下去,像一条蛇滑下他的领口,他重重的呼吸,有些饿。
“早点回来。”
“嗯。”
如此,玄关的大门便打开了,又阖上,很轻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于是转身走进了厅里。
是时,郝姨方才收过了碗筷,一见萧子窈回来,便笑着迎上前道:“沈军长上职去了?”
“嗯,刚刚才走,真怕他迟到!”
萧子窈一面说着,一面坐下,“真对不起郝姨,难为你帮我梳头,还要被那呆子吓一跳。”
郝姨摆摆手:“沈军长那是吃醋了,我替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被吓到?”
话毕,她便摘了围裙,只从口袋里取出两只信封来,道:“对了,说回正事——夫人,您那天让我去法兰西会所找小金铃姑娘,我之后去了,可是,对面的人却告诉我,小金铃姑娘已经辞职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