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车夫,再是帮佣,便是这般粗人也能拿她取乐!
她只在心下记紧了,便随郝姨进了厅里。
日浮云涌。
窗下,萧子窈倚在一张丝绒大椅里,一见小金铃来了,便笑道:“路上热不热?郝姨,给姑娘看茶。”
话毕,复又推来一碟酥点,道:“尝尝?四方斋的手艺,在外面买要排队,在这儿天天有得吃。”
小金铃微微颔首:“夫人,小金铃不敢,师傅以前说过,唱曲儿前吃不得东西,要剌嗓子的,免得污了贵人的耳朵。”
她嘴上装得很是恭谦。
萧子窈听罢,便不劝了,于是问了些曲子,最后指了首《赏中秋》要她唱。
小金铃于是坐下来,揉了揉琵琶丝便娓娓唱出了声。
她有意唱得很慢,天色渐渐的晚下来,橘子色的晚霞映在萧子窈面上,微微与她白色的嘴涂上些血色。
她真瘦,眼下又穿着白衫子,便显得更瘦。
小金铃于是便想,色衰爱弛的女人往往都很瘦,她见识过的,她在许多男人的房里都见识过。
然后,暮色四合了,沈要却还没回来。
小金铃早已有了主意。
“夫人,天色不早了,我马上要回会所跳舞去,现在便告辞了。”
她一福身子,故作行色匆匆,以退为进,转身便走。
萧子窈果然叫住她。
“急什么,郝姨已经去叫黄包车了,你领了赏再走。”
“谢过夫人……”
她抱着琵琶,低眉顺眼的,萧子窈封了赏钱递与她去,她便双手奉上、毕恭毕敬的接过来。
如此,便也正中她的下怀了。
——只此一瞬,变故突生。
小金铃心下冷笑不止。
——啪!
没由来的,便是她二人相对之时,琴丝骤断!
小金铃一下子跳起来。
“夫人小心!”
然后,她便抱琴一挡,弦断如刀,陡的割裂她两手,顿时血流如注!
萧子窈一见,立刻叫起来:“好端端的,琴弦怎么会崩断呢?怎么出了这么多血,止都止不住!郝姨——郝姨!快拿纱布和伤药来!”
谁知,她正情急不已,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道森冷的怒斥:“——萧子窈,你又要做什么!”
房门应声大开。
沈要回来了。
小金铃于是压下了眼底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