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手下扇子便摇得落力了些,于是炉火更盛,蹿起舌焰。
莺儿猝不及防,当下便被燎坏了指尖。
“真晦气!”
她低低的骂着,又一口含住指尖,于是舌尖便也烫了起来。
复又自言自语道:“老人家都说被火烧到手不吉利,五指连心,那烧坏得便是心了!”
话毕,却见那蒸屉奋奋的喷起白烟来,大约是苏酪蒸熟了,她便去下锅。
主子不舒心她的伺候,她也不舒心伺候主子,如此,这一碗酥酪便蒸得实在不明不白。
萧子窈也许又吃不下,又是消遣。
莺儿于是堆着满脸的怨怼,适才包着湿帕子端起碗来,谁知,甫一回头,却见背后正立着面目阴森的沈要。
却不知他悄无声息的立在那一处已有几时了,简直教人毛骨悚然!
莺儿心下有鬼,又一时惊慌,如此,身子便猛的一颤,手再一抖,那一碗酥酪便一瞬打翻在地了。
“沈要……不、沈军长!奴婢罪该万死!一时不慎竟不觉沈军长前来,又打碎了六小姐的吃食,求您赎罪!”
莺儿一下子跪倒在地,连声哭道,“奴婢这就自扇耳光谢罪!”
然,却见沈要冷冷的睇一睇眼,却只漠然道:“不必,我没什么要罚你的。”
莺儿怯生生缩了缩脖子。
沈要又道:“莺儿,站起来说话,我有事要同你安排。”
“是……”
莺儿根本纳罕得紧,更后怕。
早先前,她得罪过沈要,如今便只好在他眼下唯唯诺诺的做事了。
若稍有不慎……
莺儿不禁打了个寒噤。
默了许久,炉子冷下去了,沈要适才开口了。
“莺儿,从前三夫人待你不薄,你便视三小姐与五少爷如血亲一般,这可是真的?”
莺儿一瞬悚然的叫道:“沈要,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五少爷早已去了,难道你连三小姐也不肯放过!?”
沈要冷然着。
“五少爷的死不在我。”
莺儿怨愤道:“五少爷死在禁闭室里,大帅派你去审他,那你自然脱不了干系!”
“随你怎么想。”
却听他满不在乎的微叹一句,有些施施然,“你既然忠于三小姐,那应当不愿看她再赴五少爷的后尘罢?”
“沈要,萧家不曾对不起你!”
谁知,沈要根本不置可否,却又轻声道:“我本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若想要三小姐活命,只管乖乖的照做便是了。”
莺儿不寒而栗。
“你想让我做什么?”
“在萧子窈大婚之日,替她去死。”
沈要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