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些东西收拾掉,若厨房还有剩余的饺子,一个也不留,统统一道拿去喂狗。”
萧子窈闻言,登时挣扎了起来。
“沈要,求你不要这样对我!这是我特意做与你吃的饺子,求你千万不要丢掉!”
她一面挣着,一面又将左手摆出来。
“我的手都被菜刀切伤了,指甲也被削掉了一半,现在都还好痛,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沈要眸光一颤,倏尔疼惜道:“那以后别再做了,好不好?”
萧子窈怔愣一瞬。
复又听得他一字一顿的冷然说道:“别再做了。这样你不会痛,我也不会痛了。”
莺儿怯怯的收净了桌子,更不敢多留,便忙不迭的退下去了。
萧子窈瘫软的倒在沈要的怀里寐着。
“沈要,我有的时候会梦到我二姐。”
她兀的开了口,声色微微的沙哑着,“我梦到余闵对她很好很好,她的病也就好了,后来又生了孩子,三口阖家美满。”
沈要一顿,于是轻轻的抚过她的眉眼,默默无闻。
谁知,只一瞬,他的指尖竟然抚过一滴热泪,更猝不及防的烫了他一下。
萧子窈泣道:“他们都死了,只留我一人捡回一条命来。我的报应来了,我迟早会不得好死的。”
她分明哭得厉害,却不嚎啕,只强忍着战栗抖作一团。
沈要直觉心痛欲绝。
他便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哄着她,又吻过她的泪眼,像一条不懂得温柔的狗,慌张、更失措。
“子窈,不会的。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我会替你去死的。”
他根本无所顾忌了。
复又摩挲着她的唇,亲一下、再亲一下,非要逼她改口。
“子窈,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萧子窈一面闪躲,一面泣道:“沈要,来不及了,早就已经晚了。你我现在,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然,沈要却只是默着,便不再应声了。
沈要只将大夫请上了门来。
萧子窈受了伤,他总是没办法置之不理的。
那大夫手脚利落,几下子便将萧子窈指尖的纱布剪落下来,适才定睛一看,便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这……怎的切得如此之深!”
沈要一见,也不由得触目惊心起来。
却见那刀口深可见骨,萧子窈的指尖只如一张裂开的、毫无生气的嘴,苍白的指甲翘着,连带着血肉凋落。
萧子窈颤颤的撇过了头去。
沈要问道:“这样的情况需要缝针吗?”
那大夫迟疑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自然是要缝上一阵两针的。只不过,这个位置刁钻,打麻药会很疼,缝针也只能缝一半,指甲是顾不了的。”
沈要于是垂眸轻声道:“子窈,你只管咬住我,便不疼了。”
萧子窈兀的埋首进他的怀里去。
她瓮声瓮气的说道:“沈要,我怕疼,我最怕疼了。可是,如果我咬了你,你也会疼的。”
然,他不顾一切,只知一心一意的痴恋着。
疼痛,远比温情来得更加深刻。
她给的疼痛,仿佛是施舍一般,只会教他迷乱的上瘾起来。
痴男、怨女。
如此,便是怨偶了。
他心甘情愿,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