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来势汹汹,大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然,萧子窈听罢,却只不耐的挑了挑眉。
“怎么,你以为我和他昨晚做了什么不成?”
“难道不是!?我一大早起了,就看到他从你的房里走了出来!”
萧子窈漫不经心的踱了几步,倏尔冷笑道:“梁延,要不是你昨日步步紧逼,偏赶着沈要去睡扫把间,我难道会让他睡在我的房里?”
话毕,复又睇了睇眸子,笑不入眼。
“再说了,就算我和他做了些什么,你又能如何?你总不能将此事捅出去、告知天下……不然,我的名声不在了,你还娶得了我吗?”
“梁延,反正咱们之间也没什么男女之情,与其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倒不如好好的想一想,万一我和他真的做了什么,你该怎样替我守好秘密。”
梁延面色阴沉道:“子窈,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萧子窈勾唇道:“巧了!从小到大,旁人总是夸我聪明。”
萧子窈是放肆惯了的。
她虽存了些心思,非要闯一闯这梁家布下的虎穴龙潭,却也不肯低头服软。
“你还看我干什么?”
萧子窈反问道,“你再怎么看我,我还是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变的。”
梁延冷着眼,又默了片刻,终于阴恻恻的说道:“子窈,这些事情可说不准的。”
“我的一言一行,都是我自己说了算,怎么会说不准?”
梁延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子窈,你可知秦淮八艳的李香君?她父亲原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武将,还不是在党争时站错了边、跌下了马……可怜李香君这高岭之花,最终沦为妓女,一点朱唇万人尝。”
他笑得意味深长,“子窈,世事难料。”
此话毕,萧子窈便凝着眉,却不再应了。
于是,相对无言,只下楼去用早膳。
四人同桌而座,并不很宾主尽欢。
庄子里下人不多,厨房也不热闹,萧子窈吃得有些乏味。
她本不爱吃甜的,谁知,正当时,嘴里竟忽然馋起来沈要冒雪买来的那一包酥点了。
她轻轻的撂下了筷子。
梁耀忙不迭的问道:“子窈,怎么才吃这么一点点,莫非是不合胃口?”
萧子窈道:“倒也不是。不太饿罢了。”
那厢,沈要仍是埋着头扒饭,萧子窈瞥了他一眼,兀自有些恼火。
这呆子,怎的总是这般的木讷!
她分明等着他来哄呢!
如此,她便更吃不下东西了。
用过了早,梁延便指了几个下人做活,说是要将步枪的准心调一调,免得待会儿打靶不尽兴。
又说运来了几笼飞禽走兽,更牵了几匹钉过了雪掌的马,要玩冬猎。
却不知沈要去了哪里,萧子窈找不到他,便不声不响的倚在壁炉边上烤火。
梁耀自顾自的坐了过来。
“子窈,有心事?”
萧子窈不咸不淡的说:“没有。”
“我看你不大开心。”
他不懈的说着,目光灼灼,“一定还是因为饭菜不合口味吧?你到底是为了留一留大哥的面子,所以才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