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闵骂道:“信你!?你是什么下三滥的狗奴才,但凡赏你一口吃的,你就能给人家卖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余闵一面痛骂,一面后退。
他正骂在兴头上,却见沈要快步走上前来,猛起一脚,便踹上了他的胸口。
他登时喷出一口鲜血。
沈要当真是下了狠手的。
余闵只如一尾脱了水的鱼,一板一板的抽搐着,却怎么也喘不上气来,几乎濒死。
萧子窈一愣,倏尔叫道:“他的肺!他伤着了肺,会死的!”
说罢,便要扑上前去扶他。
“余闵,你不准死!只有等我二姐活了,你才能去死!”
然,沈要却忽的挡过身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
“六小姐,别靠太近,仔细冲撞了您。”
他之于她,始终是切之又切的。
可萧子窈却不领情。
“沈要,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她压低了声音,脚趾也不自觉的缩了一缩。
谁曾想,鹃儿那涂地的鲜血汩汩直流,不知不觉中,竟已漫成了一片,萧子窈一不留神,便一脚踩了上去。
她只将喉间几欲破口的尖叫声重重的咽下,复又反握住了沈要的手。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
沈要不言不语,反是微微一叹,长臂一勾,便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六小姐,我之于您,绝无二心。”
他轻声细语道,“六小姐,别看了,免得脏了您的眼。”
萧子窈恍着神,更有些悚然。
“你是不是故意打死鹃儿的?”
沈要漠然道:“为什么六小姐还要问,为什么不肯信我?”
萧子窈缓缓的说:“沈要,我害怕、我好害怕……”
“那就抱住我。”
沈要轻轻的抚一抚她的脊背,那颤抖的、纤细的一线,在他的怀中依偎着。
“六小姐,抱住我罢,我会护着您的、永不会负您。好不好?”
萧子窈直觉眼眶一热,眼睛便看不清楚了。
她紧紧的缠住了他,更埋首在他的颈间。
于是,没有咽了气的鹃儿,没有断了手的余闵,只有他,只有她的沈要。
“六小姐,别怕,我在。”
沈要淡淡道,“累了的话,您就睡一会儿,我会守着您的。”
可萧子窈仍是哑着。
然,却是此时,萧从月的房门却兀的打开了。
那大夫满手是血,宛若屠夫。
“二小姐的孩子,没能保住……”
他一面说着,一面惊惧的看着横尸在地的鹃儿,还有那将死未死的余闵。
“……二小姐,大约也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