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悻悻的抬起头来,却见前路正中,分明是气喘吁吁的沈要。
沈要只将萧子窈截住,甫一开口,竟是劈头盖脸的问起了话来。
“六小姐,您到底去哪了?”
萧子窈正要答,可沈要仍是冷声冷气的。
“我找遍了帅府,怎么也不见六小姐的踪影!您可知道,我到底有多担心?”
他的语气又冷又硬,萧子窈直觉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口,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又不是事事都需要带着你。”
她小声嘟囔道。
沈要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六小姐既有梁延随行,便不必带着我了。”
萧子窈兀的一怔。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梁延的名字会在此时出现,更从沈要的嘴里冒出来。
她简直是有些怨怼了,最怨沈要这突如其来的胡思与乱想。
“我没和梁延一起出去!我是和鹊儿一起去了银楼!”
萧子窈愈说愈气。
她本就算不得很柔顺的脾气,当下,沈要这样一激,更令她委屈。
“沈要,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我有我惦记的人和事,难道你就没有吗!?”
话音刚落,沈要的目色顿时软了下来。
他像是心里发虚一般,只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有。”
当然有了。
……那人分明早已立在他的面前了。
他的欲望,他的野心,他的肖想。
他那下流的执念,他那卑微的爱意。
便是她了。
他于是低垂着眸子,姿态很低很低,唯恐萧子窈查明了他的心思。
然,萧子窈却只是冷笑。
她说道:“沈要,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对你的。”
话毕,转身便走。
鹊儿见惯了修罗场,只紧闭着嘴,默默的跟上去。
沈要哽着,被萧子窈丢在原地,立了许久许久。
萧子窈回了房,便捏着那红玉坠子左右不肯撒手了。
沈要心里有人,那是他亲口说的。
如此,她反倒像个恶人似的,插在中间,从中作梗。
可她实在是不甘心,更咽不下这一口气。
她于是说什么也不肯摘了那红玉坠子,再还给他去。
仿佛霸占了这一对耳坠,便能够霸占了沈要似的。
她有些恶贯满盈的意思,索性恶人做到底。
既然沈要始终惦念着别处的那一个“她”,那她萧子窈就偏偏不准他如愿以偿!
萧子窈的心中,无端的升起一股快慰的恶意。
她于是唤来鹊儿,一字一句的吩咐下去:“你去将沈要叫过来守着。我瞧他能走能跑,想必伤也好了不少,也该让他尽忠职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