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愈听愈怒。
卫兵不肯让步,她便盯着那关得死紧的书房门叫道:“爹爹!我光着脚从小白楼跑来,就是为了见爹爹一面,爹爹若不肯见我,我只好再光着脚回去了!”
此话一出,房中果然响起一阵窸窣之声。
萧子窈轻轻的踩了踩冻僵的双脚,便立在门前侯着了。
不肖片刻的功夫,萧大帅便来开了门。
却见他面目肃然,眼神一落,竟先看向萧子窈的双脚,道:“子窈,你这又是何意?”
萧子窈扬着脸迎了上去。
“爹爹,沈要被打了,我来讨个公道。”
萧大帅闻言,一甩手,便要将门摔闭。
谁知,萧子窈眼疾手快,立刻引着一只脚卡在门边,有恃无恐。
“爹爹,你若关了门,我的脚就要被夹伤了!”
萧子窈扒着门边,坚持不懈的说道,“沈要如此那般,到底是为了救我的性命!眼下罪魁祸首还未查明,爹爹怎能抽他的鞭子!”
萧大帅恨铁不成钢道:“子窈,你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可知、你可知那沈要——他根本就是……”
萧大帅顿了顿嘴,很难将那不体面的话说出口,于是改口道,“选沈要给你做护卫,倒是爹爹做错了!”
萧子窈不管不顾的挤进门去,神色决然。
“我只道爹爹要说什么,也知道爹爹为什么不准我出小白楼。无非是外面的人说,我先是被梁耀抛弃,眼下又与沈要有染,名声全臭了!”
“可是爹爹,凭什么男子能够三妻四妾,女子不过是恋爱未果便要遭此污蔑!我清者自清,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些什么!”
“如果爹爹是为了家族的名誉不得不在乎这些话,那我大可以终身不嫁,留在府中向爹爹尽孝!或者爹爹一道文书逐我出府,放我去外面自生自灭也好!”
萧子窈眼中无泪,坚毅非常。
萧大帅最疼萧子窈,实在不无道理。
她虽是幺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是娇惯了些,可却是一副天生的傲气与铁骨。
敢爱敢恨,敢赢敢输。
萧大帅最看重的,便是萧子窈这飒爽利落的性子。
倘若她生作男子,定会有一番作为罢。
——萧大帅时常这般想到。
只是,萧子窈到底是个女儿家,终究是被情所惑。
“子窈,别瞎说,你是爹爹最疼的女儿,爹爹怎会弃你于不顾?”
萧大帅叹了叹,无奈道,“子窈,你可知,昨日梁师长来府,替梁延向你求亲,沈要冲撞了他,如今要爹爹如何向人家交代?”
萧子窈反问道:“爹爹难道真的要将我嫁给梁延不成?”
“当然不会。”
“那便是了。”
萧子窈挑眉道,“眼下,我落水之事尚未查明,实在不宜谈婚论嫁,爹爹回绝了便是。”
此话毕,萧子窈兀的停了下来。
却见她深吸了一气,终于说道:“如若爹爹仍是忧心我的婚姻大事,要我非嫁不可,那不如安个一官半职给沈要,让我嫁了他去罢。”
萧大帅闻言,先是一怔,速即惊怒道:“子窈,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想嫁给沈要,可他不过是个没名没姓的小兵卒子!”
萧子窈淡淡的说:“嗯,我知道。但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