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突然叫道:“小年会之后,我一定找你听戏去!”
夏一杰扭过头来,笑容有些酸涩:“万一你嫁人了呢?”
话毕,竟是一刻不停的奔出了院门。
萧子窈一下子咬住了唇。
难道……是她想错了?
倘若夏一杰存心背叛于她,又为何今日不请自来,哪怕遭了冷遇,亦然要将梁家的动向全盘托出?
夏一杰从不追名逐利,更生得一颗风流浪子心,性情天真浪漫,同余闵此人并无交集。
非他亦非沈要,那么从中作梗之人,究竟会是何许人也?
萧子窈算不出,参不破,心思愈发的沉了下去。
敌在暗,她在明,既然暗箭难防,那便只有见招拆招了。
这般想来,日子便也一晃眼的过去了。
小年会当日,帅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萧大帅换了一身绣鹤纹的新衣,身旁一左一右,正是萧子山与余闵。
萧子山见过一位关系要好的商人,方才问了安,一抬首,便瞧见了梁显世。
那厢,梁显世携了梁延与梁耀一同前来,父子三人长袖善舞,左右逢迎。
余闵忙不迭的凑上前去照顾,显得很是谄媚。
萧子山一笑而过。
梁家心怀异心,暗中涌动,可明面上却是断断不可怠慢的。
溜须拍马的事情,他萧子山做不来,余闵倒是适合得很。
思及此,萧子山便忙于他事去了。
却说梁家甫一到场,立刻引得了一阵嘘声。
梁显世野心滔天,无人胆敢妄议于他,如此,话头便落在了梁延与梁耀的身上。
却说这梁延,实在是一位青年才俊。
当年,他与萧子山同窗,在军校中争得优秀士官的奖证,如今亦然随父亲治军,乃是一员实打实的干将。
如此,再一反观庶幼的梁耀,便不那么出挑了。
梁耀生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军政圈子中最不讨喜的那一类。
可偏他却是出名到了极点的。
他与萧子窈暧昧不清、复又冷心断情的那一段,早就传得广为人知了。
眼下,梁耀留洋归来,萧子窈待字闺中,今日小年会一聚,任谁都揣着一颗看戏的心,想要听听看看这二人之间的下回分解。
于是,纷纷拭目以待。
萧大帅同梁显世客客套套的说了些漂亮话,便将人请入了座。
眼瞧着宾朋满座,却迟迟不见萧子窈的踪影。
终于,戏班子上了台,铜锣一响,萧子窈便在此时姗姗来迟。
她今日打扮得极为娇艳,一袭红裙款款,外罩一件滚着一嘟噜白绒毛的斗篷,仿佛是开在冬日里的一朵红玫瑰。
而她的身边,却有一位英俊寡言的男子始终相随,形影不离。
萧子窈笑意盈盈的入了座,那位置正正巧的正对着梁耀。
一时间,四下哗然。
萧子窈置若罔闻,却是轻轻的勾了勾沈要的袖边,道:“沈要,我不想嫁人、不想嫁人,你一定要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