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使不得啊……这要是被人撞见了……”
萧子窈满面羞怒,立刻嗔道:“你是学着沈要一道变呆了吗!我是看他有没有被余闵伤着!”
“……六小姐。”
倏尔之间,沈要的声音兀的插了进来,“您是在关心我吗?”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萧子窈,一双黑眸如夜,却渐渐的亮起了些许的星光。
萧子窈毫无防备的脸跌入他的眼中,沉沉深陷。
可她却是嚅了嚅嘴唇,骤然挑眉一笑。
“呆子,你猜呀。”
这一刻,院中满地、树梢枝头,不是白雪皑皑,而是千树万树梨花开,更吹落,星如雨。
她不在灯火阑珊处,却始终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一日傍晚,萧子任从军中告假回府,便到小白楼来看萧子窈。
细细的算来,萧子窈禁足的时日已然过了一半,除了沈要与鹊儿,她倒是许久未见旁人了。
萧子任一来,更是带着礼物而来。
他仍是穿着那身补过补丁的军大衣,一揣手,只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盒,缓缓的递上前来。
萧子任道:“子窈,把这耳坠摘了吧。”
他说的正是萧子窈耳畔落了单的那只素银蝴蝶坠子。
萧子任打开小盒,里面赫然是一对繁花耳饰。
“我买了一副新的给你,以免父亲看到你戴那蝴蝶坠子心中不悦,又要罚你。”
沈要在一旁立着,默不作声,眼神却始终落在萧子窈的身上。
萧子窈耳珠上的豁口早已愈合了,可她却迟迟不曾向他来取那只蝴蝶坠子。
也许是记不得了,又也许是记得太深。
沈要不自觉的绷紧了些。
却见萧子窈默了片刻,旋即伸出手来,缓缓的推开了那只小盒。
“五哥,我不要。”
她的声音轻轻的,一改平日里的娇横与跋扈。
“五哥,你手头存了了钱,不拿去买些礼物给三姨,她会难过的。”
萧子窈乖乖巧巧的说着,唇边带笑。
“五哥,你快些回主楼吧,要是爹爹知道你来看我,他会骂你的。”
话毕,便招了招手,要请鹊儿送客。
萧子任见此情形,立刻有些急了,便皱眉道:“子窈,你听五哥的话,别再惦记着梁耀了!只要萧家与梁家一日不和,你们终归是没有可能的!”
他甫一说罢,萧子窈却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萧子窈脾气倔,萧子任自知劝不动她,只好就此别过。
窗外寒风冷啸,萧子窈呷了一口热茶,忽然转向沈要,道:“沈要,我之前交给你保管的东西呢。”
沈要寒声道:“六小姐现在是要拿回去吗?”
房中静悄悄的,他的心跳得飞快,揪得胸口发紧发痛。
这下子,沈要反而退了退,只怕被萧子窈听见。
可他们相隔甚远,怎么会听得见心跳声呢。
说到底,大约是他自己,正怕着听见萧子窈的回答吧。
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许久过去,萧子窈终于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叹息道:“如今……也没什么理由让你替我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