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硬着眼色,道:“子窈,你目无尊纪,就罚你直到年关为止,不得踏出小白楼半步!”
话毕,复又转向萧子任,一拧眉头,“子任,事到如今,子窈险些闹出人命,你还包庇于她,便罚你在小白楼站一个钟头的军姿!”
三夫人听得胆战心惊,却着实不敢开口相劝。
萧大帅正在气头上,旁人越劝,他罚得越狠,还要一并作罚。
萧子山与三夫人深谙此理,可萧子任不懂,萧子窈更不懂。
便是此时,原是缄口不言的萧子窈突然说:“不关五哥的事,要站军姿也是我来站。”
萧大帅果然震怒。
“那你们兄妹二人就一同站到晚饭!”
说罢,萧大帅一拂披风,转身便要离去。
“——不可!”
应着此声,众人身后的房门一开,沈要遽然冲了出来。
他草草的披了一件军大衣,脸色还未恢复,却是赤着脚站定,挺着腰背向萧大帅敬了一礼。
“你这呆子,还不快回去好好躺着!”
萧子窈心下一惊,正说着,却被沈要摇头打断了。
“大帅,六小姐没有逼我。”
他一开口,声音简直沙哑得厉害,却是不懈的说了下去。
“耳坠落入湖里,六小姐本不想再要了,是我自作主张跳下去打捞的。”
沈要字字铿锵有力,“六小姐千金贵体,脚上更有伤,不能久站,沈要愿意替六小姐受罚。”
萧大帅见是沈要,心中有愧,便留出了几分薄面,神色略微缓了缓。
如今,无论事情缘由如何,他是铁了心要罚萧子窈的,只盼她能够长个教训。
身在帅府,衔玉出生,便要时时刻刻管好自己的心,莫要轻易动了情,一误终生。
“沈要,我选你护着子窈,是要你护她的人,与那些身外物有何关系!”
嘴上虽然责怪,可萧大帅已然松了口,直叹息着摆摆手。
“算了,就留子窈待在小白楼里好生反省反省,其他人……都散了吧。”
萧子山闻言,速即使出一个眼色:“你们还不快谢过父亲?”
萧子任与沈要接连敬了一礼,萧子窈却始终垂着头默不作声。
直到萧大帅一行人出了院子,萧子窈方才深一脚浅一脚的拐进了沈要的房中。
沈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正要跟上,却见萧子窈忿忿的掷出一双棉拖鞋,正落在他的脚边。
沈要的眸子动了一动。
房中传来萧子窈不痛不快的冷语:“看什么看,还不快穿上!”
沈要趿上棉拖鞋,甫一进门,便迎上了萧子窈灼灼的目光。
她仍是坐在他的床头,膝盖并在一处,下唇被咬得微红,显出一种羞恼而局促的模样。
萧子窈瓮声瓮气的问道:“为什么撒谎?”
沈要答非所问道:“多谢六小姐。”
见他不答,萧子窈顿时拔高了声音。
“沈要,我问你,为什么要为我向爹爹撒谎!”
沈要抬了抬眸,声色淡淡道:“六小姐错意了,我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