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翊立在院外,看着皇宫的方向。
见她出来,宋景翊面色凝重的问:“把李呈遇拉下马的事,你娘有没有干涉?”
宋岁宁摇头。
“娘亲说她没有干涉,是太子一人做到的。”
宋景翊皱眉。
“她真的没有给皇帝施压?仅凭太子自己,怎么能轻易做到?”
宋岁宁先前也怀疑过,李呈遇是何等人,如何能这样顺利的将他逼下皇位?
但娘亲再三说自己并没有动用神力。
“若是娘亲出手了,又会如何?”
宋景翊下颔线紧绷,面上浮现极其复杂的神色,缓缓后,平和道:“定是我想多了。女儿出嫁,凭白胡思乱想,也是不该。”
如此一来,宋岁宁的心中七上八下的,迟迟不能安稳。
大约半个时辰后,月容窈过来看她。
“你爹啊,才跟你相处没几天,就要送你出嫁,他心里头不自在得很,昨晚就开始不痛快了,你待会儿出嫁时候可千万别哭,否则他定然受不住。你别看他高高大大的,心里脆弱得很。”
宋岁宁透过铜镜,看着身旁眉开眼笑的娘亲,怎么看都不像是心里有事的模样。
试探着问:
“娘亲不难过吗?”
月容窈随手剥了个橘子,扔一瓣在嘴里,理所当然的反问:“难受什么,十几年不见都熬过来了,如今只是成个亲,随时能见到的,有什么好难过?”
理是这个理。
宋岁宁低声问:“娘亲,明明走那条路的时候,太子筹谋那么久,最后也经过一场恶战。为什么这回皇帝都不曾反抗?”
月容窈眯起眼,笑嘻嘻的说:“因为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让太子提前做了设防,自然是大获全胜。”
宋岁宁还是不太安心。
“就像当初打仗那样吗,可后来不还是有天罚?”
月容窈屈指弹她的额头,不耐道:“是啊,当时我以为会罚我,结果牵连了你。那我如今知道会牵连我的孩子,岂敢仍那么做?区区一个李呈遇,又不是毁天灭地了,我疯了我偏要自己出手?”
这倒也是。
宋岁宁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抹了胭脂的脸上也有了明媚笑意。
“娘亲你看看,我戴这个镯子好看,还是那个镯子好看?”
……
皇帝娶妻本不必亲自来迎。
但他来了。
像平民百姓做新郎一般,骑着高头大马,背着喜庆的大红花,高调游过长安城的街。
一同走上百步台阶,在奉天殿外敬告天地。
直到被送入洞房之前,他才松开手。
“等我。”
只两个字,她的脸颊便红透。
不等他还能怎么的?
婢女引着她到床边坐下来。
宋岁宁几次想掀开喜帕看看这间寝宫。
他说这里是他亲自布置的,以后便是他俩常住的地方,她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
但忍住了。
喜婆说帕子得新郎来挑,才吉利。
幸而他来的很快,脚步很稳。
看来没应付几杯酒,就迫不及待的过来寻她。
宋岁宁紧张的心眼儿都要跳出来。
明明与他再熟悉不过,却在喜帕被缓缓挑起之后,她羞得不敢抬头。
交杯酒头昏脑热的便喝了。
喜婆和宫人们都退出去。
李玄泽在她身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哑着嗓子说,“就剩下洞房这一步了。”
她低不可闻地“嗯”了声。
再抬眼,他手中多了个小盒,对她道:“用了这个便不疼,你别怕。”
她闻到一股淡淡药香,这药香很淡,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药材。
“你不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