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鸣山也就到了南方,萧长琴笑眯眯地说道:“苗疆就快到了,持盈,之后的路便要你自己走了。”
萧持盈心下不舍,但还是咬紧了牙关:“与其庸碌一生,不如拼个前程出来!”
“世道对我等女儿并不公平。”
“我知道,所以才要去边疆试试。”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苗疆便到了。
恰逢十三年一度的大祭,整座山都笼罩在雾气之中,厚重的鼓点自雾中传来,空灵的歌谣更添了几分神秘。
萧长琴见状问道:“怕不怕?”
萧持盈板着一张小脸:“不怕。”
“你这小娘!”萧长琴笑骂一句,却不再向前。
苗人重祭祀,不许外人靠近,远远看一眼就是了,不然惹出祸事来可不好。
大祭司苍老的面容在雾气下若隐若现,他们说的是苗语,萧长琴听不懂,对此也无甚兴致,好奇心有时可是能杀人的。萧持盈托着腮,似乎在思考什么。
随着一声响亮的鼓点,头戴银饰的苗女跳起了古老的祈神舞蹈,苗人信奉大山的神灵,和中原道门一家独大截然不同。
除了苗人,这看不到尽头的山脉中还藏了许多山民,他们有着不同的语言、习俗、衣着和神灵。
中原对此地向来了解不深,凡人难以跨越高山险阻,修行人又大多避世索居,书中仅有寥寥数语。
祭祀到了最后的阶段,大祭司献上祭品,山中蛇虫鸟兽顿时活跃起来,萧长琴皱眉:“这是蛊术,你万万要小心,经过蛊师手中的物件就不能再动了。”
萧持盈点头答应。
苗疆擅巫蛊,世人多传施蛊者为蛊女,但这不过是中原人的想象罢了,蛊师实则男女皆有之,大约是女性蛊师多是身姿婀娜的女郎才加重了刻板印象。
祭祀过后便是宴席,苗人不在祭祀时段相当热情好客,萧长琴穿行其间,颇为好奇,萧持盈则学起了他们的语言。
“客人从那座山上来?”斟酒的苗疆女子声音清脆如银铃,露出的肌肤细白光洁。
萧长琴笑道:“东方的山。”
饮酒会带来疼痛,可美丽女郎盛情相邀,萧长琴实在不忍看姑娘落寞的神色,因而只好喝尽了杯中物。而萧持盈已然和大醉的苗人打成一片,还学了几句歌。
“我听祭司说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苗疆女子显然对东方好奇得紧。
萧长琴莞尔一笑:“太阳是从扶桑木上升起来的。”
“扶桑木是什么?”
“是一棵很高的树,太阳就住在上面。”
......
后来萧长琴再未去过苗疆,也再未见过萧持盈,许多年后她在东海见到了一位苗疆打扮的蛊师,那人说起了持盈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