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何等的女儿才配得上你呢?”
赵安喃喃自语,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男子和自己生的极为相似,她意识到此人便是未曾谋面的兄长。
梦中的兄长身形清瘦,面容憔悴,和一个青衣人相对而坐。
青衣人容貌清冷脱俗,应该是崔先生了。他率先开口:“幼渔,我可以现在送你去蒿里。”
兄长缓缓摇头:“不可,临渊,我身系新法,若是现在离去怕是会功亏一篑。”
为什么要去蒿里?
赵安疑惑众多,可她陷入了梦魇,紧接着兄长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衣女子。
女子面容稚嫩,身量倒是高挑,她手持弯刀,宛如厉鬼,所过之处满是血迹。
女子抬眸:“你也是任务目标吗?”
赵安吓得不能动,也说不出话,只能缩紧身体,可女子的脚步极快,她冲到赵安身前:“多么美丽的一张脸,不知道你的血是什么味道呢?希望不要太甜。”
她割开了赵安的手臂,血液渗了出来,女子舔舐着少女甘美的血液,神色餍足:“你比他们都好。”她指指遍地的尸体:“要不要和我回去?”
回去给你喝血吗?赵安大叫一声,逃离了女子的掌控,不顾流血的手臂疯狂地向前奔跑。
不能停下,她一定不是人,人怎么会饮用血液?
可女子如影随形:“小妹妹怎么走了,还流了这样多的血,好浪费啊。”
在女子抓到她时,赵安醒了,屋外传来了讲课声,男子声音虚浮:“法指的是立法,向全国颁布成文法。法莫如显就是法律要容易理解,才不会有歧义。”
讲课之人正是姬琮,他的酒量是最差的,重阳那晚他喝到趴下,又被唤醒:“我还没有醉!”
不用灵力的崔祁力气不大,云姬倒是力能拔山,她从桌下拽起姬琮:“继续,继续!”
姬琮也不知道拒绝,抱着酒坛往口中灌。
纵酒带来的后果就是宿醉,姬琮继续虚弱地授课,完全没注意到客房里走出个女子,赵安坐在一旁,安静非常。
今天的课程是法家,姬琮偷偷打了个哈欠:“法律的解释权必须在君王,如果把法令写的太复杂,百姓就不能理解,这样有心人便会抓住漏洞。而君王一旦丧失对法律的解释权,离被架空也不远了。”
王玲举起手:“老师,那百姓不识字怎么办?”
姬琮又打了个哈欠:“派人去讲,具体可以参照唐国的做法,里正亭长都要为百姓宣讲法律。”
唐国变法的过程复杂非常,要每个人都接受全新的法令,同时还要除去不稳定的因素,这是一场漫长的征途。
赵安听的入了神,原来兄长要做的事情居然如此艰难吗?
怪不得他退出了家族,有牵绊的人不适合变法。
半个时辰的课讲完姬琮才注意到赵安,他拍拍脑袋:“是赵姑娘吧,霁儿同我说了你的事情,阿祁还在休息。”
赵安赔笑道:“小女来此实非本意,公子不嫌便好。”
听到公子的称呼姬琮眉头紧蹙:“赵姑娘,不要唤我公子,我名姬琮。”
他对自己的身份很矛盾,他为自己是父母的孩子而骄傲,又为自己是卫国王孙而难过。
追封和谥号没有任何意义,枉死之人身化厉鬼,受锥心折磨,若不是崔祁揪出真凶,度化亡灵,只怕已是魂飞魄散。
“琮先生,我这样唤您可以吗?”
赵安把自己放的很低,她是来求人的,以崔祁的实力抢夺无望,所以唐王才用出这么个招数。
可她为了奉常的大饼不得不上钩,但愿崔先生还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