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兰终究良心未泯,他不想要一个唐国人生出的太子,但他的确很喜欢美丽的妻子,如此佳人就要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阴阳家的秘药只有阴阳家的弟子能解,而邹无的药放眼天下只有他自己和崔祁竹叶能解。
他犹豫过要不要去请崔先生,可王后死在生产是符合他和唐王的利益的,可看着阮那么小心地呵护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又难受。
“瑗,你给崔先生传信吧,他一定有办法躲过千面司的探查。”
越王揉揉额角,如果王后只是运气不好死于难产,那么他不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但他已经知道了药的事情,便日日难以安枕。
季瑗不知如何劝慰越王,他也知道王后死是一件好事,可他也有妻儿,自然不忍见事态如唐王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写下信件后,越王以进献紫砂的名义召见了卢延年:“把信给崔先生,越快越好。”
卢延年自然领命,他虽然讨厌越王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利润,可没有他的支持,自己的生意也做不了这样大。
摩挲着细腻的紫砂茶壶,越王喃喃道:“我错了吗?我终究不如唐王。”
他已经做了快十年的越王,可却始终做不到彻底地断绝爱道。理性上他知道什么选择对越国更有利,但感性上他又会纠结。
现在崔祁已经不会月月去见卢延年了,他的生意做大了,地窖挖的也更大了,一次可以储存几个月用的冰块。
所以在卢延年前来拜访的时候,崔祁眼中闪过一瞬的讶异:“卢先生莅临寒舍,未曾打扫,还请别在意。”
他自己懒得收拾屋子,平时都是用法术清洁的,而院子里只要有个能放摇椅的地方,他就绝不会动。
“崔先生可否先开屏障?”
卢延年一路上看到不少探子,越王交代他不能被千面司发现,所以他带了许多礼物过来,崔祁并没有收下:“我明白了。”
他打了个响指,小院瞬间呈现出异界风光:“是越王来信吗?”
卢延年苦笑着取出信:“请崔先生亲启。”
崔祁接过信,信件很短,但事情很大,此事处理不好肯定会引发唐越的摩擦。
但崔祁还是决定帮帮越王后,他很清楚母亲对儿女的爱,而唐王的做法只能说对唐国很好,其他都不好。
唐王自己也是幼年丧母,她不可能不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会多么艰难,尤其是在父亲的妻妾特别多的情况下。
父亲终究不如母亲细致,而且他还有很多个备胎,就像唐昭王,他不在意孩子们过的如何,因为他不缺。
为了防止被千面司跟上,崔祁装作卢延年的小厮,分身则留在院中迷糊探子。而且他本人平日也很少动,除了在摇椅上看书就是睡觉,探子也无法察觉异动。
事件的主角仍旧不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很奇怪,平时越王也不会一直和她一起,他的后宫虽然不大,却也是花枝招展,怎么可能把时间都放在有孕无法侍奉的自己身上?
但越王解释道:“想来你也知道越国宗室的诅咒,自那之后,越王便子嗣艰难,你这一胎来之不易,我不看着总是不放心。”
阮只知道越国王族都目生异瞳,没想到这是诅咒!她立刻心疼起越王,浑然不知自己才是命在旦夕的那个。
卢延年回来了,带着换了脸的崔祁来拜见越王和王后,他瞥了一眼,随手拔除了双生。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之下没有解不开的术法,更何况一枚药丸?
等出宫后他对卢延年说道:“我认识那个人。”
他敢肯定,制药之人就是邹无,他现在还离不开唐国的庇护,所以不得不为千面司服务。
但看他言谈,他本人是个相当纯粹的人,做这些药物应该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