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好怕的,和人心比起来,大自然真没那么可怕。”丁宜萱笑着说。
丁宜萱年纪轻轻的,对人性竟然有如此悲观的看法,怪不得她信佛呢。
“走吧,我们去喝一喝这禅芽吧。”我带着他们回到了茶舍。
“南哥,我很好奇,你怎么是从证券行业突然跳到茶叶这个领域的?”程云峰疑惑的问我。
我苦笑着说:“阴差阳错,为了生活而已。”
我把我在证券公司的遭遇告诉了他们,包括醉酒后冲动买了老王的茶舍,借高总的奥迪车子强行装逼糊弄川红公司的邱总等等。
我并没有隐瞒这些糗事,如果我做的不好,这些事情自然不能再提,现在做的还行,这些糗事就成了趣事。
当一个成功的人说自己失败时候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会很宽容,因为彼此都可能处于低谷和失败。
当一个失败的人说自己成功时候的事情,大多数人是不会有兴趣的,也不会那么宽容,你都失败了,再提昔日成功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现在我也谈不上成功,但也不会因为过去这些糗事而自卑,当你以平和的心态去看过去不成熟乃至幼稚的自己的时候,你只会莞尔一笑。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如果你能以玩笑的口吻去和别人讲述你过往的糗事,这说明你已经放下了,不会介意了。
程云峰听了哈哈大笑,一个劲的夸我会动脑筋。
他应该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一切顺风顺水的,读书、考研、工作、创业,没遇到任何波折过,更没有吃过社会的苦,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丁宜萱微笑着说:“南哥那是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只看衣裳不看人。不像你们做股权投资,公司包装的再高大上,你们也必须看到真实的报表才认账。”
看来这丁宜萱世事看的很透彻,程云峰如果有她在身边参谋,应该不会吃亏。
一个懂数据报表,一个懂人情世故,真是天作之合。
程云峰讪讪的笑着说:“我确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人生境遇各不相同,其实我蛮羡慕云峰的,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苦难不是财富,歌颂苦难是最无耻的事情,人活在这世界上,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生活不好吗?干嘛要遭受苦难的折磨?即使要想去吃苦磨难自己,也是主动的去修行,而不是被动的去遭受。就像宜萱一样,你可以放弃悠闲舒服的生活,背着背包开着车去走318国道,风餐露宿,自己喜欢而已,并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我笑着说。
“南哥,你这话说的走道理。”丁宜萱点点头。
程云峰说:“我确实一直都很顺利,不过我也对那些处在困境中的人很同情,每年我都要和宜萱一起去贫困山区走一走,捐助那些学校,还认领了几个贫困的学生呢。”
“达则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云峰,你和宜萱做的事情很有意义。”
“我是这样想的,我投资获得的收益,也是来自社会,拿一部分出来回馈社会,也是应该的。我为什么和宜萱信佛呢,我倒不是想让佛祖保佑我发财,只是觉得寺庙在,有些没有办法脱离尘世苦难的人能有个精神寄托的地方,不管是虚幻的妄想,还是虔诚的信仰,只要心里有希望,就能活下去。”程云峰郑重的说。
“就像那些得了绝症的人,医学没有办法挽救他们,他们就来寺院里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他们能脱离病疼,这也是一种心理安慰吧。”丁宜萱说。
“嗯,能麻醉自己,也是一种解脱和安慰。”我以前不太懂烧香拜佛的人,总觉得万事求人不如求己。
后来在宜宾三太子庙里看到那个虔诚的母亲到处叩头祈求神佛保佑自己患病的女儿,我大为震撼,这世界上总有很多的事情自己是无能为力的,能有一线的希望,总要去做,即使那个小女孩将来抵抗不住病魔,她那位伟大的母亲也不会后悔自责,她已经尽她最大的能力做最后的努力了。
“金庸先生的小说《倚天屠龙记》里明教的口号: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我当时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名门正派将明教看作邪教呢?哎,怜我世人,忧患实多…”说到这里,我想起叶采薇也饱受抑郁症折磨,心里不禁一阵心酸。
叶采薇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握住我的手。
程云峰点了点头:“南哥,我听智空大师说那海仁大师三年后开缸,肉体不腐,要给他重塑金身供奉,这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老和尚坐化时,我就在场,这南空寺的名字,就是以我的南字和智空的空字命名的。因为有这个因果,我才帮智空和尚重修山门,他帮我炒制南空禅芽,互为因果嘛。”
程云峰眼睛一亮:“南哥,没想到你这么有佛缘,这老和尚重塑金身的事,我也想尽一份心意。”
这是好事,我自然要满足他的心愿。
“云峰,你要捐赠的话,我带你去见一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