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厉渊。”
“韦泗安是否真的在食堂,企图强迫你。”
“山长明鉴!”
厉渊回答的声音中带着青年人的坚韧,又隐藏着丝丝惶恐,他线条凌厉的下巴高高扬起,像是一只受尽委屈但仍然百折不挠的白天鹅,高雅又脆弱。
宁山长看着厉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他本来带着弟子外出游学,却收到书院压箱底的千里传音符,知道书院内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匆匆回来。
听见几个夫子的禀报,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先是安排几名夫子带刘县丞去边上坐坐,待外人离开,向来儒雅平和、与人为善、带着文人气质的宁山长脸上罕见带着怒容。
“这个韦泗安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插手夫子收徒下绊子就算了,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败坏风气之事!”
宁山长口中训斥,他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知道韦监院心怀叵测,同样也有借题发挥。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对于韦监院这个负责监管书院的官员,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纵然知道此事有蹊跷,但宁山长还是果断落井下石,愤愤道:
“做事如此荒唐,我看还是休息一个月,居家反省反省吧。”
接着,画风一变,宁山长儒雅的脸上带着些愧疚,安抚道:
“渊啊,韦监院做事妄诞让你受委屈了,可他也是朝廷指派的监院,我这个山长也没有罢免他的权利。”
厉渊听宁山长的语气,知道两人目标一致,他已经站在自己这一边,又从话语中听到了宁山长的‘难处’,他目光微动:
“山长大人,有同窗们的帮助,还好我也没有出事,只是这一件事情到底影响不好,我看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好。”
这事不准秋后算账,就此翻篇!
宁山长瞥了一眼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韦监院,眼角微不可查抽搐一下,接着正色附和,盖棺定论。
“确实不宜流传出去,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巴,此事涉及韦监院的声誉,我若是在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必定严惩不贷!”
看着倒在地上盖着一件袍子,凄凄惨惨的韦监院,重拳出击·重弟子带着对厉渊的敬佩,拱手道:
“弟子谨遵山长教诲。”
宁山长带着弟子在外,骤然被叫回来,本该不喜,却见韦监院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又顺水推舟禁足了韦监院一个月,他心中满意,对身后一名人高马大,长相却柔和宁静的弟子吩咐道:
“好了,平江,你处理一下后续,让大家散了吧。”
说着,深深看了一眼毫发无伤,还占据大义的厉渊,临走之际,又嘱咐一句。
“渊啊,既然韦监院进去了,那接下来一个月便由你监察书院事宜吧。”
话语落下,眼看众多瞳孔一震,满脸不敢置信夹杂着惊惧的弟子们,宁山长满意的点点头负手离开。
‘这种疯格的孩子……接下来书院要热闹喽。’
厉渊得到任命,对上宁山长带着深意的目光,肃然保证道:
“放心山长,给我一个目标,还你一片寂静。”
宁山长:?
张平江颔首,他长得高大,说话声音却和柔和清秀的脸庞一样温温柔柔,组织大家散场之后,他冲着厉渊点点头。
“厉师弟,若是没事的话,便去上你们的晚课吧。”
“好的师兄,”厉渊朝他拱拱手,想了想又道:
“对了师兄,如果你和诸位师兄也需要凝神汤,到我这里购买也是打八折哦!”
张平江脸色困惑地点点头。
张平江奉行与人为善,想到韦监院欺负厉渊的事,虽然不知道凝神汤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应该是厉渊借此来博得大伙的好感。
他眼中带着同情,
“谢谢厉学弟,我会的!
之后你若是在书院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师兄大部分还是能帮你摆平的。”
厉渊点点头,接着和这个充满善意的师兄道别。
回到讲堂,他给在座的一百号人都发放了一份凝神汤,
“你们把膏体化开,一份的量使用一天,切记不要贪多。”
七十四人已经很有经验了,唯有二十五位拜师过的学子面色有些茫然,看见大家都这么操作,便也把凝神汤倒在水囊中,眼看陶夫子要来上课了,便轻抿一口。
“我靠,人麻了。”
陶夫子走进来,看着神采奕奕的一百号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容光焕发,他把书籍往讲台上一摆,终于感受到前几位上课夫子的快乐。
“嗯,来劲了!”
当晚,繁星点点,厉渊架着黑龙马回家。
李镐玉看见厉书生眉宇之间的喜色,脸色带着调侃:“怎么了,这么大的人明日休沐就这么开心?”
厉渊摇了摇头,取出一张纸张,递给李镐玉。
只是看了一眼,李镐玉眼睛放光:
“一千五百份凝神汤?!
阿渊,你是去读书了,还是去拉生意啦!”
“顺手的事,双赢嘛!”
李镐玉把纸张收好,作为唯一的出货药师,他感觉现在动力满满,又想到厉渊口中的双赢,他有些狐疑,
“你赚钱赢一次,他们读书清醒赢一次?”
在结契兄弟怀疑的目光里,厉渊淡定的摇摇头:
“我向镐玉学习的,我们赚钱赢一次,恶心了幕后主使韦监院又赢一次。”
李镐玉不明觉厉,想想半年前那个懵懵懂懂的清纯男书生,他目光有些感慨。
“阿渊,你变了。”
厉书生不明所以地抬头,李镐玉看看俊俏书生懵懵懂懂,一双漂亮凤眼困惑看着自己,他心中痒痒。
走过去,李镐玉抱住厉书生的腰肢,踮脚在厉书生唇角落下一吻。
看见厉渊俊脸通红,浑身紧绷,却不自觉抬手摸摸下唇,傻笑的样子,李镐玉乐呵的笑出声。
“啊呀,是我错了,阿渊你真是一点没变。”
厉渊恼羞成怒,‘狠狠’捏起嬉笑的结契兄弟下巴,深深烙了上去。
“嗯……”
陈叔站在远方,出门无意之间看到这一幕,
“少爷和夫人感情真好啊,
虽然少爷比起少夫人在某些方面差上不少,真打起来了肯定夫纲不振,但少爷还是如此勇,敢于随意摆弄少夫人。”
“唉,少夫人你就宠他吧。”
一个中三品仙修,一个练骨武者耳聪目明,听见陈叔的感叹,他们浑身一僵,悻悻分开。
当晚,厉渊摆布着镐玉,把人抱到怀里,他蔚然兴叹一口气,抱着结契兄弟热乎的身体十分满足。
他先是在李镐玉好奇的询问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再又听见‘我就说好孕丸是好药吧’的肯定后,突然想到今天周宇轩的话。
“对了镐玉,明天周宇轩和刘小姐大婚,他邀请我们参加。”
李镐玉哗的一下坐起来,
“这么突然?
不过镐焱师傅当时说的也是月中,我们关系这么亲近,周大哥也帮我们好几次,是要想想送些什么贺礼才好……”
想了想自己的身家,送药物太廉价了,送百年灵草又没有心意。
“阿渊,我先不睡了……今晚我去尝试一下炼制好孕丹,这个丹药是我自己推演的比起精元丹简单不少,我熬夜炼制,明天贺礼就送这个,祝他们早生贵子!”
说罢,在厉渊懵逼的目光中,那么大一只结契兄弟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拎着丹炉前往药房炼丹去了。
厉渊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外边月明星稀,身侧还留有余温,可睡着夫郎的位置空空荡荡。
他猛地坐起来,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该死啊!”
屋外,起夜的陈叔巧之又巧看见李镐玉脚步匆匆离开卧室,又听见里边少爷懊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