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平日少爷雷打不动的打拳,陈叔对少爷体虚的想法更笃定三分。
陈叔长长叹了一口气,老脸也带上愁绪。
‘年纪轻轻就肾虚到离不开蛇酒,未来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厉渊不知道陈叔所思所想,他兴致颇高,把马车交给陈叔,走进门去。
“对了,陈叔我考上了,是案首。”
陈叔沉沉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边上的戴行婆娘貌似无意地走过来,何婶见状也来保驾护航。
戴氏不经意道:
“看厉书生这表情,估计结果是不大好吧。
也不要太难过,几万个人中就考上百来个人呢,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浪里淘沙啊。
厉书生还年轻,都没到二十,未来的时间还长,还有的是机会尝试。”
何婶听出了‘浪里淘沙’,‘有的是机会尝试’的潜在含义,她脸色一正,正准备开口帮嘴笨的陈叔说话。
戴氏还在自顾自输出:
“真没什么的,不过是舟车劳顿几天,反正你家有的是钱,就当做是去江都府城玩一次喽。”
她还念念不忘李镐玉在分别时,对她好心劝诫的不屑呢。
现在人厉渊没有考上,不得让她使劲嘚瑟一下。
戴氏说话的嗓门颇大,说话间已经把一条街街坊邻居的视线吸引过来。
曾经中过蛇毒,被镐玉所救的何老板目光有些可惜:
“唉,到底还是年轻啊。
年轻也说明接下来有的是机会……这天下有几个未及冠的书生秀才啊!”
李镐玉有恩于何老板,加上蛇酒的酒都从他家进货的多,何老板自然是帮着厉渊说话。
有帮忙说话的,自然也有人眼红厉氏药铺的生意,酸巴巴道:
“老陈啊,你也别给厉书生太大压力了。
反正你家现在吃喝不愁,有一个李药师在,厉书生就算在家中赋闲,日子照样红火啊。”
“对啊对啊,真没必要考什么秀才,毕竟那也蛮难的……”
陈叔听着议论声,老脸带上点怀疑:
“咦,我没说吗?
我家少爷考上了,还是案首嘞!
接下来几天厉氏药铺蛇酒腹泻散打九折,回馈父老乡亲,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考,考上了?!”
诸位街坊邻居浑身一震,但是听见后面的福利,也不管虎躯震不震了,都是眼睛一亮。
唯有戴氏如遭雷劈,她嘴唇微颤:“考,考上了?”
陆仁乙消息灵通,他看着戴氏呆滞的模样:
“戴嫂子也为厉书生感到高兴呢……没错啊,我近来听江都府城回来的人说,厉书生天纵之资还未院试就掌握文气,堪称百年来江都最具天赋的读书人之一。”
戴氏听着陆仁乙的回答,银牙紧咬。
“还好我家那个没骨气的,在一夜七次和厉渊能考出来之间,选择了后者……没有赌咒发誓什么。”
何婶由衷地为厉书生感到高兴,她看着陈叔还是一筹莫张的表情。
“那老陈,你这是在烦什么?”
老陈目光闪烁,他轻声细语询问道:
“何妹子,你说如果一个人离不开蛇酒,在外头亲热亲热着就被拒绝了,会是什么原因?”
何婶倒吸一口凉气,她神色瞬间复杂:
“不要晦疾避医啊!”
陈叔脸上忧愁更甚。
“少夫人都生气了,少爷还苦巴巴的不知道原因。
也是可怜少夫人,顾着少爷的面子,不肯说出真相啊……”
一边的戴氏本来听说厉书生如旭日般升起,压下江都一代读书人风采,正牙关紧咬。
现在一下子听说厉书生面对的局面,突然心里舒坦不少。
聪明有什么用!
不还是和她家老戴一样,患有难言之硬嘛!
房间中的厉书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议论他!
他看着李镐玉到了药房制药,自己回到房间。
一个喷嚏动了一下,一本小册子从床上暗层落在地上。
厉渊:!
他舔了舔嘴唇,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