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芳不敢想象,冯诗诗的幸福,会衬得自己生活有多糟糕多惨淡。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冯诗诗好像在脱离她的掌控,这让她挺着急的,一时很烦躁。
不想继续听冯诗诗话里话外提陆白薇赵玲玲,看她婆婆周晓红一脸热情拉着冯诗诗跟亲戚朋友介绍,说冯诗诗是她这个儿媳妇最好的朋友。
然后一堆的大娘婶子都在打听,冯诗诗有没有对象,刘翠芳觉得烦躁极了。
她觉得被亲戚朋友围着的冯诗诗才是主角,整得她才像是赵家的儿媳妇那样,果然长得好看的能受各种优侍。
刘翠芳不想看到这种场景,干脆抱着孩子走到远一点透气,坐月子不能出屋,着实将她给闷坏了。
她刚走到屋旁拐角,瞅见不远处竹丛那儿有个人,眼神吓人死死盯着被她家亲戚围着的冯诗诗,因为盯得太过投入了,那人甚至没有发现她的出现。
也是在看到这个人的身形轮廓,刘翠芳在害怕,她想努力忘掉的记忆突然在这一刻攻击她,那种被捂住快窒息的感觉,那种怎么挣扎都被强硬对待的感觉,在这一刻扑天盖地攻向她。
她抱着小婴儿的手在抖,她一身在发抖。
阳光照在她身上,也照不暖她,她感觉如坠冰窖。
更让她害怕的是,那个人总算从冯诗诗身上移开目光,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或者可以说是,向她怀里抱着的小婴儿走来。
她认出来人了,她是队上的瘸腿单身汉,为人再老实不过,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在队上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因为当初是在知青点出的事,她一直猜自己那晚被袭击被欺负,或许跟知青点的人有关。
但现在她知道了,不是。
她从一开始就猜透了。
这人看着最老实,却敢摸到知青点附近作案。
并且她现在还敢朝她走过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还在笑,笑得刘翠芳毛骨悚然。
刘翠芳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退后一步。
“章癞子,你别过来。”
刘翠芳想惊叫,发现害怕得喊不出声音。
就这样她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人家叫章癞子的这个人朝她走过来,一笑咧开嘴,露出一口瘆人的黄牙。
“你别怕,我给孩子摘一朵花。”
章癞子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朵洁白无瑕的花,递向小婴儿。
孩子吃饱了牛奶睡过去,在睡梦中咧咧嘴。
章癞子笑了。
整个过程,刘翠芳仿佛被人定住,身体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她生怕他嚷出什么来,生怕他扑向自己,要害自己。
然而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像剪刀一样的小白花放在睡着的婴儿身上,章癞子看向不远处的冯诗诗,然后扭头离开。
他都走开几步了,刘翠芳仿佛被解除了定身咒一般,喊住他。
“我知道你是谁?”
章癞子咧嘴笑了一下。
刘翠芳感觉毛骨悚然,感觉到自己不幸的同时,她更不想自己身边人好过。
所以,她继续不怕死的说出下一句。
“我还知道你除想看孩子,还看上了谁。”
章癞子眼神一下变了,明明在阳光下,他的眼神看着很瘆人,凶相毕露。
刘翠芳害怕的抖一下,马上开口道:“她长得漂亮吧?比我漂亮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