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围观的百姓看到这队伍都不自觉有些好奇,一股脑的都拥了过来。
“退后!”
黎三安排的人直接管控住了城门,看着那些出现的百姓,脸色铁青,手上的刀都拿出来了。
“不得无理。”
悦耳的声音响起,那些原本有些害怕的百姓都不自觉抬起了头,看向马车上下来的人。
那个声音自然是唐清璃传出来的,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金贵的宫装,浑身珠光宝气,却一点都不觉得艳俗,反而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从天上坠入凡尘的仙女,得了恩宠却一点都没有掩盖她身上的仙气。
在场的百姓都不自觉赞叹了一声,这应该就是公主吧?简直是太漂亮了!
“微臣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前来接人的官员看到唐清璃出来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
唐清璃从马车上下来,摆了摆手,冷冷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对百姓如此?”
“殿下息怒。”
那个官员连忙磕了个头,接着说:“只不过是方才有些吵闹,害怕会冲撞到殿下…”
“如何会冲撞到孤?”
唐清璃的脸色特别难看,她冷冷的说:“百姓不过是靠近了些许而已,你们就对他们兵戎相见,黎郡王就是这么交代你们的吗?”
“是微臣的错。”
官员知道这件事情接揭过去的话,自己回去肯定要受罚,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又磕了个响头,额头都磕的冒血了。
“殿下,我们没事,没事。”
靠的比较近的那些百姓都知道不是这位大人的错,刚刚下令的也不是这位大人。
明明就是那个穿着盔甲的大人,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一点都不温柔。
这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大人反而特别好,方才还隔开了一段距离专门给他们站着呢,他们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也知道没有让大人受委屈的道理。
这会看着公主要给他们出气但是误会错了人,自然多多少少都会为这位大人说话。
“让这位老伯过来。”
唐清璃有意给自己定下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设,轻轻地提了一句,让围着自己的官兵松了个口子。
“这?不合适吧殿下。”
黎三这次可是奉命来保护唐清璃的安全,如果她在自己手中出事的话,那自己岂不是难辞其咎?想想都觉得不大合适。
“你是在质疑孤的决定?”
唐清璃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
“黎三!”
那个官员看到唐清璃的脸色都变了,连忙说:“既然殿下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们听殿下的就是了。”
“你…”
黎三听了这话微微蹙眉,若是出了问题的话,到时候怪罪的可是自己,他才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
“百姓是敬重孤,爱戴孤,所以才会来看孤,你这样子把他们拦在外面,岂不是让他们伤心?孤说不会有问题就不会有问题的,你直接让他们过来就是!”
唐清璃看着黎三,冷冷的说:“黎郡王吩咐了你们来护着孤,不是盯着孤。”
“微臣不敢!”
黎三听了这话直接跪了下来,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到时候他肯定会被问责。
“你不敢?孤看没有你不敢的事!”
唐清璃冷冷地说了一句,又提:“若是黎郡王安排你来保护孤,而你对孤的命令却置若罔闻的话,那么黎郡王倒是应该好好想想自己手底下的人究竟听不听话,能不能用!”
“殿下息怒!”
黎三重重地磕了个头,毫不犹豫地说:“他现在就立刻让这位老伯过来,还请殿下息怒!”
不一会儿,目睹了全过程的老伯就走了过来,他稍微有点坡脚,走路速度虽然不会很快,但是身上看得出来应该是读过书的,自带一种读书人的气质。
他来到唐清璃面前之后,也恭敬的行了个礼,并没有特别拘束的模样。
“老伯快快请起。”
唐清璃轻轻地说了声,又说:“不必行此大礼。”
“多谢殿下。”
老伯站了起来,似乎是鼓起了勇气,轻声问:“殿下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要把太医都收回去吗?”
“什么?”
身后的那些百姓听到老伯这么说,都不自觉看向了唐清璃,似乎有些担心。
“为何这么问?”
唐清璃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
“最近不知道是谁得了消息,茶楼说书的人一直说您过来是为了要把那些太医带回去,说现在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太医再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老伯毫不犹豫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还请殿下再让太医多留几日可好?毕竟如今空城的疫病虽然控制下来了,但是谁也不知道此事会不会反扑,如是这个时候太医离开了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孤不是要把太医带走。”
唐清璃笑着摇了摇头,温声说:“孤来到此处,是想看看诸位病人是否真的得到了医治,也想看看几位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处事可有偏颇,是否让百姓得到了应有的救助。”
“原来如此。”
老伯听了这话松了口气,感慨了一句:“殿下,您居然愿意向我们解释。”
“这位老伯,大家。”
唐清璃笑了笑,看向围着自己的百姓,轻声说:“孤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但是孤这次来是为你们撑腰,为你们做主,同时若是可以的话也想看看是什么事情导致了疫病的发生,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殿下威武!殿下威武!”
百姓听了这话都纷纷举起了手鼓掌,他们听了这话觉得特别舒服,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官员或者贵族都是高高在上的,最起码公主不这样。
“带孤去郡王府。”
唐清璃看了一眼黎三,淡淡地说:“不要耍什么小心眼,孤什么都知道。”
“是。”
黎三大气都不敢出,直觉告诉他,自己这次踢到了硬板上。
飘云镇,段家,书房。
“大人,这就是这段时间生意场上的账本,属下都分门别类,已经整理好了,还请大人过目。”
段军谄媚地把手中的账本送了上来,而后还拿上了一个小匣子。
“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陈惟书挑了挑眉,手放在了小匣子上,轻笑着说了一句。
“大人从主城舟车劳顿来到咱们飘云镇。飘云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唯有一些小特产,还请大人收下。”
段军轻轻地说了一句,又说:“小特产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
“哦?不值钱的玩意儿?”
陈惟书直接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匣子,上面确实是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枯草模样的事物盖着,但是
段军出手大气,这金条,初步估计了一下,最起码应该有一百两金,一个小小的飘云镇镇长居然能拿出这么多金条来,足见他在这个生意中捞的油水有多么大,一想到这里,陈惟书的心头就不自觉一沉。
他来之前自然了解过这是什么生意,也知道黎郡王的部署究竟如何,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觉得黎郡王的安排实在是有些令人恶心。
他利用女子送礼的手段,笼络了不少朝臣,让那些朝臣为他做事,帮他说话,丝毫不把女子的尊严及身体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这些女子被他收集过来,就只是沦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而没有人的尊严。
黎郡王做事卑劣,而且心中只有他的宏图大业,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让他成为了南朝的君主,很难想象以后南朝的百姓会生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下。
不可否认,他确确实实是拥有一定的魄力,但是这样的魄力根本没有办法支撑他去处理朝政,也没有办法支撑他去更好的让一个国家发展。
一个国家的发展不仅仅需要的是野心和魄力,更重要的是有精神的才能明确百姓的苦难以及整个国家未来的走向。如何才能让整个国家往更好的方面去发展。
黎郡王的野心不小,而且为了野心,确实可以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是这样子的事情只会让他以及整个南朝陷入更加水深火热的境地。
一想到这里,陈惟书就不自觉有些担心,看向段军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陈大人?”
段军毕竟在官场上浸淫多年,能够敏锐的察觉到陈惟书对于他自己送的这份礼物似乎并不满意,看向自己的眼神反而更加冰冷了,一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他安排手底下的人去调查了陈惟书的过往,知道成为书,过往是奴隶出身。按理来说,面对这么大一笔财富,他的反应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是自己送少了,让他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段军在心里胡思乱想,但是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没办法,他绝对不能够让陈惟书抓住自己的把柄回去,哪怕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也要给自己保密。
“段大人还真是出手阔绰啊,这样子的特产也说不值一提,看来飘云镇的税收应该是名列前茅吧?”
陈惟书合上了小匣子,轻声说:“既然如此,那还请段大人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税收拿过来给本官看看。”
“这…这…”
陈惟书说的话打了段军一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陈惟书居然会想要看自己的税收,这么多年来的税收几乎都是被他中饱私囊过的,怎么可能没问题?
段军的脸色不大好看,豆大的汗珠滴落,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