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先生。”
唐清璃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接着说:“此事不急,你先住下来就是。”
“是。”
南宫燕点了点头,他此刻确实没有办法立刻马上做出决定,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
他来之前幻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有想过唐清璃想要称帝的事情。
南宫燕其实并不觉得唐清璃毫无可能,相反,他知道公主殿下是真正有大才华大智慧的人,而且她心有善念,愿意相信南宫家,给家里留下了金银细软让家里休养生息。
可以说,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殿下,他们家哪怕免于责罚,也无法恢复到如今的模样。
转念一想,那个时候公主殿下不过才十岁出头,居然有如此心机,如今又站到了南安帝身侧,成为了朝堂上独树一帜的公主。
南宫燕自然是想要以公主为尊的,不知为何,他觉得公主天生就是属于那个位置的。
可还不行。
他知道,如今的南宫家虽然只有他们一脉存活下来了,但毕竟曾经还是一个挺大的世家,他们的底蕴还留有几分。
完完全全以一个女子为尊,他不确定已经的父亲还有祖父能够答应,故而他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灵芝。”
唐清璃看了一眼灵芝,吩咐着:“带南宫先生下去歇息吧,舟车劳顿辛苦了。”
“是。”
灵芝应了声,很快就把南宫燕给带走了。
“殿下。”
陈舟知道唐清璃把南宫燕带走是有话想要和自己说,也不意外,静静地等着她。
“出去一趟,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唐清璃看了他一眼,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变化,轻笑着说:“看来这次去南宫家不是很顺利。”
“一开始确实挺顺利的,只不过后面出了点事。”
陈舟也没有犹豫,直接把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追杀的事情告诉了唐清璃。
“可有受伤?”
唐清璃眉头微蹙,没想到陈舟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居然遇到了追杀。
“多谢殿下关心,属下没事。”
陈舟摇了摇头,温声说:“只不过那些人并没有留下活口,还逃了几个。”
“是谁一直在盯着孤!”
唐清璃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从韩霜锦遇刺,再到陈舟他们被追杀,这母后之人摆明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来自己最近在朝堂上风头太盛了,才让那些人都盯上了自己。
“不好说。”
陈舟摇了摇头,有些犹豫,轻声说:“不过属下看他们的招式,应当是侍卫或者是私兵。”
“侍卫…私兵…”
唐清璃听了这话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谭诚:“孤日前让你查的东西,可有结果了?”
“启禀殿下,这送信给廖侯爷的人倒是招到了,只不过嘴硬得很,不肯说是谁安排的。”
谭诚恭敬地应了声,接着说:“已经撬开他的嘴了,是齐王殿下身边的心腹给了他一百两金,让他直接送过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唐明鑫?”
唐清璃有些出乎意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
谭诚点了点头,轻声说:“奴才觉着,他应当没有说谎,后面用了刑已经成了血人。”
“唐明鑫最近在朝中倒是和唐明琅闹得不可开交,若是他安排的,也有几分道理。”
唐清璃点了点头,不过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
唐明鑫此计确实是有些攻心,哪怕唐清璃知道背后或许是有人唆使,但派侍卫的确实是廖忠伦,而且廖山松也参与其中,她没那么容易就让这件事过去。
可是,若要说唐明鑫有这个心计,他也不至于被李知慧迷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霜锦一直说的恋爱脑?唐清璃不明白。
她总觉得此事不应该是唐明鑫想出来的,背后必定有人在指点他这么做。
“罢了,先这样吧。”
唐清璃摆了摆手,轻声说:“谭诚,若是许三归回来了,你让他来见孤。”
“是。”
永州城,韩府。
补了一觉的韩霜锦神清气爽,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东家醒了。”
芍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似乎有些忐忑,看着韩霜锦不敢多说什么。
“醒啦。”
韩霜锦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一夜没睡,就一直守着?”
“是。”
芍药心下忐忑,她已经许久未见东家了,这段日子铺子的生意也一般般,并没有之前那么好,更重要的是账目还出了问题,她觉得有些羞愧。
“去睡会吧。”
韩霜锦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来,芍药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状态,她能够猜到,应该是因为铺子的账目出了问题,所以她才这么紧张。
“东家,我陪您。”
芍药摇了摇头,她抿唇道:“是东家信任奴婢,才把那么大的铺子交给奴婢,可是奴婢却没能够好好处理这些事情,给东家添乱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吧。”
韩霜锦知道她这会心里有事,强制让她休息估计也睡不着,索性也不扭捏,干脆地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也。”
“是。”
话说这韩霜锦离开之后,韩氏布庄一直都是芍药带着手底下的人操持。
因为韩霜锦在韩氏布庄中的威望很高,故而大家对她安排手底下的人来主理韩氏布庄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芍药没有韩霜锦那样的远见和独断能力,她的性子决定了她的做事风格。
在布庄里,她的性子沉稳,遇到了什么事都能够稳妥处理,就是少了点狠辣的感觉,有些时候没能够尽快镇住场。
大家都清楚,其实芍药也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她体谅手底下的人,都是在东家手下讨生活的,也都不容易,所以有些时候都能帮则帮。
故而韩氏布庄在她的打理下,前期还算得上是井井有条,但是时间一长,这种管理方式就出了问题。
收放自如才能够对一个铺子更好地管理,若是太好说话,那些人就会频繁给芍药找事情做。
果不其然,在这样的状态下,芍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管理方式不对,在柳棠的帮助下进行了调动。
调动之后,铺子里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就少了很多,她也更有威望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铺子的生意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而且账目还出了问题。
每个月的账目在送出去之前,其实她都有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又请账房先生也看了一遍,这才给东家送出去的。
结果就是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被东家打了回来,说是有问题,那么她自然也是有点心慌。加上这段时间她管理铺子也出了事,所以有些担心让韩霜锦失望,她把铺子交给自己,而自己却…
“这样。”
韩霜锦想了想,又问:“那铺子的生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
“上个月便是如此了。”
芍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不过东家,我已经找出原因了。”
“什么原因?”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轻声问。
“在咱们布庄斜对面开了一家新的布庄,上个月一直都在寻低价贱卖的事,吸引了很多人过去。”
芍药在布庄生意下滑的时候就安排人出去寻原因,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新开的布庄。
其实韩氏完全不害怕别的布庄和自己打擂台,毕竟他们的东西是实打实地好,大家都看得出来的。
可是芍药没想到这个布庄居然来势汹汹,光是低价贱卖的手段就维持了小一月,而且就开在了韩氏布庄的斜对面,这摆明了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芍药把此事汇报给了柳棠,柳棠觉着问题应当不是很大,他们要低价贱卖那就低价贱卖,左右韩氏布庄之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到最后那些布庄还是自己破产。
柳棠并没有把那个布庄放在心上,芍药自然也是听她的,便把心思放在了食锦小店上,结果回过头来便看到了那个布庄依旧还在。
他们不仅没有靠着低价贱卖倒闭,反而吸引了不少客人去他们那里购买布匹,韩氏布庄大部分的人都被吸引到新开的那个布庄去了。
芍药听了这消息有些意想不到,她没想过这个布庄居然能撑这么久,刚想把注意力挪回韩氏布庄,结果食锦小店又出事了。
有人在食锦小店吃了拉肚子,连续拉了好几日,闹上门来了要赔偿,说自己拉肚子拉的快虚脱了,直接倒在了食锦小店门口。
芍药自然不会被他吓到,刚想说什么,结果官差就带人来了,那架势明显的很,就是来给那人撑腰的,一句话都没有让芍药解释,干脆地就把食锦小店给封了,说没查清楚之前不能够再营业。
此事让柳棠也很恼火,她自然知道自家铺子没什么问题,想必是有人针对他们,想要对他们下手。
“在食锦小店被封了之后,有没有新的类似于我们这样的小铺子开业?”
韩霜锦丝毫不意外,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此事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