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磊的话让南安帝脸色大变,他愤怒起身,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怎么回事!出了何事!”
“陛下,微臣在昨夜回府的路上,遇刺了。”
云磊手握成拳,愤怒地说:“微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挡了谁的路,只不过是下朝归家而已,怎么就…”
“竟有此事!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南安帝瞬间就想到了唐明德还有唐明荣,这两人最近斗得格外激烈,难保不会对云磊下手。
云磊是唐清璃的舅舅,在朝中并没有多少根基,是自己突然提拔上来的,成为了一部尚书,那个时候他们为了这个位置可是煞费苦心,不过谁也没想到他会把云磊给提拔上来。
唐明德与唐明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很生气,自己争夺了那么久,结果为旁人做了嫁衣。
这段日子南安帝并未太过关注此事,一心都放在了唐明德与唐明荣身上,忽视了他。
未曾想在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如此放肆,竟然直接对朝臣下手,简直是荒唐!
“陛下,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自从臣接手这个位置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
云磊摇了摇头,接着说:“若真是如此,微臣觉得还不如不接这个位置了。”
“莫要说气话。”
南安帝听了这话不自觉皱眉,他看着云磊,轻轻地说:“这件事朕会为你做主的。”
“陛下,臣委屈。”
云磊看着他,直言不讳:“臣在永乐郡的时候分明好好的,结果一来就被人针对,如今现在还被人追杀,臣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件事是他们的错。”
南安帝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加难看,连忙起身过来拍了拍云磊的肩膀,而后把他扶了起来:“你放心,此事朕必定会为你做主。”
“多谢陛下。”
云磊起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接着说:“陛下,此事微臣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谁。”
“得罪,呵。”
南安帝冷冷地笑了笑,接着说:“无非是觉着你挡到了旁人的路罢了。”
“这…陛下,微臣没有!”
云磊赶忙摇头,接着说:“微臣一直都兢兢业业,从未有别的念头”
“朕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
南安帝温声道:“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你也不需要怀疑你自己。”
“多谢陛下。”
云磊恭敬地说了声,又说:“陛下,这让臣去接公主一事…”
“就这么定下来了。”
南安帝直接拍板决定,接着说:“此事交给你做最合适,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是。”
云磊倒是没有接着推诿,只轻声说:“陛下,既然您这么说,那微臣也不扭捏了,微臣相信陛下,必然会为微臣做主的。”
“此事你放心。”
南安帝重重点头,又说:“朕既然已经知道此事了,必然会为你做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多谢陛下。”
云磊心头不置可否,但是面上仍旧是一脸感动。
”此事交给你来做,朕放心。”
南安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竹影青,突然想到了什么:“阿磊,你方才说的有人刺杀你,不若朕把竹影青借给你几日,你把璃儿接回府之后必定还会被人针对。”
“这不妥吧,陛下…”
云磊下意识摇了摇头,说:“竹大人身份又如何能够在微臣的身边。”
“没有什么不妥的。”
南安帝摆了摆手,看向竹影青,笑着问:“影青,你觉得呢?”
“微臣听陛下吩咐。”
竹影青二话不说便直接抱拳应了下来,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长春宫,贤妃宫中。
“娘娘。”
紫苏看着坐在软榻上发呆的贤妃,不自觉轻轻地叫了一声,有些担心。
“你来了。”
贤妃回过神来,看到了捧着茶水的紫苏,摆了摆手示意她先把东西放下。
“是。”
紫苏把自己手中的茶水放了下来,看着贤妃有些伤神的模样,忍不住问:“娘娘可是有烦心事?”
“你看出来了。”
贤妃笑了笑,又说:“也是,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奴婢可有什么能够为娘娘分忧?”
紫苏一听这话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娘娘想必确实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
贤妃摆了摆手,淡淡地说:“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不大应当想起来的人。”
“娘娘!”
紫苏一听到这话就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看殿内,虽然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她叫出去了,但这会也有些担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没人在的。”
贤妃靠在软榻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宫也清楚如今的身份,只不过…”
“娘娘,已成定局。”
紫苏轻轻地打断了贤妃后面的话,当年是她陪着贤妃一同去的,又如何会不知道那次本不该有的一夜春风最后居然还留下了祸害,这些年来若非国公大人一直在私底下兜底,娘娘怕是早就被发现了。
“可是…”
贤妃一想到谢东飞给自己带的那些小物件,还有字字句句诚恳无比的信,心头就忍不住去想。
“娘娘…”
紫苏叹了口气,接着说:“您真的就这么放不下谢大人吗?”
“若是你,你应当也会和我一样的。”
贤妃抿了抿唇,接着说:“本宫也只不过是想再见一见他,仅此而已。”
“这怎么可能呢!娘娘!”
紫苏听了这话更紧张了,这谢东飞如今可不是京郊大营的将军了,陛下直接把他从大将军的位置上摘了下来,如今他不过是一个闲人,被关在自己的府中。
他没有入宫的机会,娘娘又怎么可能冒险去寻?左右不过是一个没有可能的人罢了,若是娘娘为了他冒险出宫,被人发现了,那是死罪!
“本宫也只是想一想。”
贤妃知道如今自己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自然也不想给自己的儿子还有父亲添麻烦,只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娘娘,殿下来了。”
小太监通传的话让两人成功都转移了注意力。
“让他进来吧。”
贤妃有些好奇,今日不到亲王进宫的日子,想来唐明德应当是递了牌子的。
“是。”
小太监应了声,很快就去把人给带了进来。
“儿臣参见母妃,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唐明德带着自己的随从进门,恭敬地给贤妃行了个礼,听到她说话之后才起身。
“快坐吧。”
贤妃轻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柔声说:“德儿好几日没进宫了。”
“儿臣惭愧,这段日子事务繁忙,今日得闲了有些思念母后,特地递了牌子进宫来看您。”
唐明德很是恭敬,他轻声回答了贤妃的话之后又接着说:“而且有些想念母妃宫中的莲白肉羹丸子了。”
“你这孩子,就是馋嘴。”
贤妃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吩咐紫苏去和小厨房说一声,午膳备下这道菜。
紫苏应了声,把伺候的人都给带走了,留下了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母妃。”
唐明德看紫苏带着人离开了,这才看向贤妃,压低声音道:“孩儿有事要说。”
“本宫就知道。”
贤妃摸了摸自己的护甲,叹了口气:“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宫算是看明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都不想来看看你的母妃。”
“母妃这话说的。”
唐明德撇了撇嘴,轻声说:“孩儿哪里是您说的这种人,您冤枉人!”
“是是是,母妃冤枉你了。”
贤妃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那你说说吧,来寻母妃何事?”
“有一事,要母妃帮忙。”
唐明德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声,这才接着说:“孩儿想要把自己的亲事提前。”
“为何这么突然?”
贤妃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看着唐明德,温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是想提前嘛…”
唐明德有些不大好意思,支支吾吾却又说不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你若是给不了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宫要如何为你去说?”
贤妃看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绝对有事情瞒着自己,当机立断就要拒绝:“若是你不说,母妃也不多问,只是这提前便是万万不能了。”
“母妃!”
唐明德一听这话有些着急,连忙说:“哎呀,儿臣和您说!和您说还不行吗!”
“那你说吧,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贤妃一副拿捏唐明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廉家小姐的家世她是挺满意的,虽然清廉,府中没有什么值钱的生意,但是架不住人家家世底蕴深厚,夸一句文学世家也不足为过。
而且廉涛此前还是南安帝的启蒙夫子,这帝师一名只要南安帝在位,那便一直有效,故而贤妃对着廉家小姐还是挺满意的,出的聘礼也不介意多丰厚几分,以显示唐明德对她的重视。
“儿臣就是想着,早一点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
唐明德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这廉涛太傅最近在京中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在说什么?”
贤妃挑了挑眉,看向唐明德。
“父皇属意的人,并非儿臣。”
说句实话,唐明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很生气的。
他并不觉得除了自己还有谁是更合适的人选,从年岁上来看,自己是长子,立长是再合适不过的事。
从前几日刚刚结束的年末考核来看,自己虽然没有得到第一位,但是距离第一位唐明雩也只不过几分的差距而已,坐上那个位置也是理所应当。
外祖父一直都和他说,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他们会想方设法直接把他送到那个位置上去,让他不用担心。
谁知道廉涛居然带来了这个消息,这让他整个心都跌到了谷底,他不觉得廉涛是在说胡话,这几日父皇也一直亲近他,与他聊了很多,传召了很多回,此事应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