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韩霜锦的笔迹,很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早早就备好了这样的东西让於芥兰生疑。
他这会有点后怕,若是自己没得到花月妩的消息,真的相信了陈惟书说的,那岂不是…
“於管事?”
陈惟书看於芥兰不说话,还以为是他发现了什么,连忙叫了一下他。
“太过分了!太荒谬了!”
於芥兰回过神来,看着陈惟书说:“这就是小姐的字迹!我认得!”
“所以小姐真的有事。”
陈惟书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在公主府中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这信若是自己没看到的话,小姐到现在必定还在被欺负。
“可是为什么呢?”
於芥兰不明白,陈惟书在府中的地位不低,花月妩之下便是他,他在府中的威望更是因着接手铺子与日俱增,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
“因为公主府不想让东家好。”
陈惟书语气愤愤,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茶几,语气不满:“他们想要把韩氏布庄收为己有,所以才…”
“这怎么可能呢!”
於芥兰不相信,他看着陈惟书说着:“这韩氏布庄于公主殿下有什么用处…”
“怎么会没用处?家中布庄生意能够月入多少你不知道吗?”
陈惟书看着於芥兰这个榆木脑袋就气不打一处来,家中布庄铺子可以说日进斗金都不足为过,他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真是气人!
“公主不缺银子。”
於芥兰看着陈惟书,又晃了晃手中的信,语气不自觉便沉下来:“总觉得应当是别有所图。”
“那她图什么?”
陈惟书见於芥兰并不是质疑他说的是假话,而是认为唐清璃别有所图,心头微松。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一定不能够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於芥兰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陈管事,我知道如今只能够靠你了,花月妩信不得,或许已经与公主殿下有了不清不楚的交易,所以我听你的,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帮到东家。”
“惟书多谢於管事信任。”
陈惟书听到他的话心头大动,连忙站了起来向於芥兰行了个礼。
“你我不必如此。”
於芥兰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软榻上,这身子骨这么脆弱,真的害怕他一个不小心便晕过去了。
“惟书觉着,还需要於管事去一趟公主府,看看东家的情况。”
陈惟书被他扶着坐了下来也就不动了,只轻轻地说了声:“看看东家如今是否饱受折磨。”
“但是公主殿下若是不见我们…”
於芥兰有些犹豫,又说:“我挑个晚上的时间夜探一下公主府吧。”
“此事会否太过危险?”
於芥兰的提议正合陈惟书的意思,但他面上还是有些担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事就这么定了,而且要越快越好,我今日便去!”
於芥兰摇了摇头,又说:“但是这府中如今大大小小的事都听花月妩的,我不知道如何…”
“此事交给我,我来处理。”
陈惟书听到他担心的事,连忙拍了拍胸脯,又说:“你且放心去吧,我会处理的。”
“你想怎么做?”
於芥兰有些好奇,反问了一句。
“也简单,只要让花月妩没有机会说话就好。”
深夜,公主府,书房。
“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了。”
於芥兰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韩霜锦与唐清璃,看两人没有反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乖顺地站到了一边。
“疯子,蠢货。”
韩霜锦手握成拳,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陈惟书居然是这么蠢的人,这明摆着是别人挖了陷阱让人去钻,他还眼巴巴地填进去。
“他也只是忠心。”
唐清璃看韩霜锦这么生气,连忙宽慰了一句:“你如今身子刚好,别动气。”
“忠心?这是愚忠!”
韩霜锦真的是越听越气,她不是不知道陈惟书的忠心,但忠心也要放对位置,动动脑子,不是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若非他是家生子,又跟在韩霜锦身边有一段日子,她对他有点了解,是真的要怀疑陈惟书究竟是不是对韩氏布庄动了心,想要把布庄占为己有。
“好啦,别气了。”
唐清璃看她这么生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又说着:“与其生他的气,我们还不如想想要如何去处理这些事,最关键的是别让他对月妩下手成功。”
“东家,殿下,我出门的时候有提醒过花月妩,他应当已经早早歇下了。”
於芥兰听唐清璃提到此事,连忙补充。
“做的很好。”
韩霜锦重重点头,又说:“青黛在府中做什么?她有没有被陈惟书发现?”
“并未。”
於芥兰摇了摇头,接着说:“青黛姐姐近日都在忙着铺子的事,其实很少回宅子,再加上我们也叮嘱了丫鬟与小厮,刻意地避开了陈惟书,如今他还以为青黛就守在您的身边。”
“做得好。”
韩霜锦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她身边不是只有一个陈惟书,还有於芥兰,花月妩和青黛他们,要不然这会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东家,我们是否将计就计?”
於芥兰看着韩霜锦,说了句:“既然陈惟书想要掌控府中,那便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好的。”
韩霜锦点头,她也确实是这个想法,廖念一与周雷想要的是铺子还有宅子,针对的是她这个人,她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能够折腾出什么事来。
“说来也是奇怪。”
唐清璃突然插了一句:“若是你回去了呢?”
“是啊,他们如何确定,我一定不会回去呢,这个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韩霜锦被唐清璃这么点了一下也反应过来,除非廖念一与周雷留有后手。
“殿下与东家是否忘了,前阵子东家中毒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可一直都还未澄清。
於芥兰回来的时候便听到了韩宅中的下人说起了这件事,还有人隐晦在问东家是否会出事,他们是不是要另谋高就了。
“不是这样的…”
韩霜锦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我记得此事殿下还帮我压下来了,怎么可能会传的人尽皆知?再说了,若是真的穿的人尽皆知,陈惟书怎么还会相信廖念一与周雷的话?”
“这…”
於芥兰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大对劲,他抿了抿唇看向唐清璃,似乎有些犹豫。
“是孤压下去的消息。”
唐清璃注意到於芥兰的目光,又说了一句:“只不过后面出了点差错,没有全部压住,所以韩宅中有人知道应当也是听了消息。”
“所以廖念一与周雷才笃定我如今身中剧毒,恐怕命不久矣,没有办法回府去揭穿他们的谎言?”
韩霜锦一下就明白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应当是。”
唐清璃原也没有想到这里,而且消息透露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反而会让投毒之人放松警惕,她也就想着将计就计,也没想到居然会给廖念一还有周雷可乘之机,确实是有些一环扣一环了。
“如今这唐明琅既然已经亮出了自己的獠牙,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够就这么掉以轻心,这陈惟书要做的事情可以让他去做,但是最终把控要在我们手里。”
韩霜锦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於芥兰,又交代他要把这些事告诉青黛与花月妩,最后决定自己还是推迟一段日子,不要回韩宅。
“如今反正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加之针对家里和铺子都做了这么多事,如果不让他欣赏一下自己的成果,那不是有点伤害人了嘛。”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语气中的冰冷不言而喻。
“是。”
於芥兰应了一声,看唐清璃与韩霜锦没有别的吩咐,便行礼后转身离开了。
“我也让人盯着吧。”
唐清璃有些放下不下,这庄子虽然已经在她的掌握中了,但害怕会出什么意外。
“也好。”
韩霜锦点了点头,陈惟书居然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要对花月妩下手,这未免也太丧心病狂,只凭借着旁人的一句话就要让她闭嘴,凭什么。
她在府中做了那么多事,大家有目共睹的辛苦,在他看来反而是争权夺利了。
韩霜锦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感觉,心头有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你放心吧,我安排人去护着月妩,擅长医术的人跟在她身边,不该吃的让她不吃。”
唐清璃知道这会韩霜锦难受,她轻轻地拍了拍韩霜锦的手,温声道:“你如今应当好好调理身子,到时候回去直接狠狠地给他几拳。”
“让我动手打他?”
韩霜锦有些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对呀,怎么啦,不可以吗?”
唐清璃点了点头,轻笑着说:“怎么,你难道不想动手打他?”
“那我当然想啦!”
韩霜锦毫不犹豫点头,撇了撇嘴说:“只是我觉得你可能不会让我动手,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