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青在回程的路上并未松开莫水金,不仅把其五花大绑,而且还堵住了他的嘴。
莫水金在看到竹影青过来寻自己的时候原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晕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在官道上。
“师…父…师…父…”
莫水金奋力挣扎着,他若是此刻不让竹影青相信自己是被冤枉的,他便没救了。
“闭嘴!”
竹影青脸色冷淡,他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莫水金不甘心,冷静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摸摸绑住自己绳子。
“我劝你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如今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老老实实待着最好。”
竹影青一把把他翻了过来,握住马的缰绳,压在了莫水金的手腕上,冷冽地说:“否则本官就直接把你在这里就地正法!”
“大人,大人息怒啊…”
几个跟着竹影青的御林军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劝了一句,他们自然知道竹大人最近不好受,因为这事还被陛下狠狠地斥责了。
他们大人在陛下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被骂过,都怪这莫水金!真该死!
“哼。”
竹影青冷哼了一声,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便又加快了速度,完全不在乎趴在马上的莫水金是什么感受。
马一开始狂奔莫水金便有些受不住,他已经好几日未曾好好进食了,唐清璃为了她不饿死,一天就给他吃一顿,如今这一上马他就觉得恶心想吐。
竹影青虽然带着人,但前行速度很快,基本上未曾停留,入了夜便刚好赶到了驿站里。
“大人,我们来吧。”
手底下另一个百户接过了竹影青手中脸色已经惨白的莫水金,到底是同僚,想着能够让他舒服点就还是让他舒服点。
“别把他放跑了,不然可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竹影青看了那个百户一眼,只丢下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把人给了他。
“是。”
百户接过莫水金后进了驿站,和其余两人要了一个房间,准备轮流看守。
“憋死我了!”
帕子被拿下来的那一刻,莫水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迫不及待地说:“我要和竹大人说!我是被冤枉的!是旁人嫁祸我!”
“你可少来了,人证物证据在,那些东西就是你的笔迹,老老实实待着,别想其他了!”
那个百户叫刘三穗,看他这样子于心不忍,便又忍不住说:“大人因为你这事差点就没了脑袋,又怎么可能会听你胡说?”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莫水金听了这话一惊,这怎么可能呢?陛下如此信任师父,怎么会…
“你好好想想,你是大人的徒弟,你做出了这种事情来,若是大人还为你说话…”
刘三穗的话没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罢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一切陛下自会定夺。”
“不是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对公主殿下没有那个心思!我只是…”
莫水金真的要急死,说他什么都好,就是千万别说自己对殿下有那种龌龊心思啊!
“那些药呢?那些药可是咱们的人从你的房中找出来的,你可别说那也不是你的!”
刘三穗简直要气疯,对公主殿下有那个龌龊心思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找出了药,对公主殿下欲行不轨,这样的事诛杀他九族都够了!
“真不是…”
“和他废什么话啊,直接把嘴巴给堵了,再过两天到了交给陛下处置就好了。”
另一个御林军百户摆了摆手,二话不说就又把帕子拿了给他堵上了。
刘三穗留着那剩下那两个百户盯着莫水金,然后就到了竹影青的房间里。
“来了?”
竹影青摆了摆手免了他的礼,淡淡的问:“他说什么了?”
“说自己是冤枉的,并未做过那样的事。”
刘三穗把方才莫水金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出来,轻声说:“属下瞧他那个样子…”
“你也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竹影青冷哼了一声。
“属下并没有这个意思。”
刘三穗赶忙抱拳,解释着:“只不过觉得这莫水金往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人。”
“我且告诉你,他能耐着呢!”
竹影青冷冷地说:“你以为他只做了这件事便让陛下如此震怒?”
“那莫非…”
刘三穗听了这话不自觉绷住了身子,这其中该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他不应该听的事吧?
“哼,还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是个蠢货!”
竹影青并没有把事情说的很清楚,只是又看着刘三穗说了一句:“收起你那些想要打听的乱七八糟心思,他不是被冤枉的!”
“是。”
刘三穗思绪急转,攀上高枝,难道这莫水金是哪位皇子的支持者?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竹影青的话。
竹影青看着刘三穗离开,知晓他必定会把此事在房中说,莫水金也会听到。
他要的就是让莫水金知晓他莫家支持九皇子一事已经被陛下知道了,只有那样,殿下的计划才能够继续顺利实施。
京都,养心殿。
“刘福禄。”
“奴才在。”
刘福禄听到南安帝叫自己的声音,赶忙就来到了他身侧。
“竹影青去了多久了?”
南安帝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问了一句。
“启禀陛下,已有几日了。”
刘福禄估摸着时间,又补充了句:“想来再过五日应当能到。”
“五日…”
南安帝想了想,这日子有些久了,再拖下去,唐明鑫的生辰都快到了。
“是。”
刘福禄小心翼翼地应了声,给了自己徒弟一个眼神,后者便赶紧把南安帝放下的茶杯取走了,这茶果然有些凉了,难怪师父看自己。
“那也快了。”
南安帝叹了口气,温声说:“让沈卿云进宫。”
“是。”
永乐郡,永安城,城主府。
“大人,该歇息了。”
一书童模样的人来到书房,轻轻叩响了房门。
不一会,房中熄下烛火,一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从中走出。
“大人。”
书童见他出来便松了口气,没有办法,自家大人实在是太辛劳了,近日刺杀不断他还依旧在书房中处理政务,实在辛苦。
“无碍。”
谢时安摇了摇头,温声问:“阿杰去哪里了?”
“杰管家如今正在前厅处理老夫人的寿宴,还未处理完呢。”
书童回答了谢时安的话,这阿杰本名赵浩杰,是这城主府的管家,据说同谢时安的关系非比寻常,两人是多年相识的好友。
也不知为什么,一个公子哥居然跑来当城主府的管家,还真是让人觉得稀奇。
“他也是辛苦了,让他来见我吧。”
谢时安闻言点了点头,这寿宴是一定要办的,不仅要办,而且还要大办。
“是。”
书童见谢时安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便转身去寻赵浩杰了。
房间内,谢时安看着脸色仍有些发白的椛斯羽,不自觉便叹了口气。
“大人,属下无碍。”
椛斯羽瞧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赶忙说:“属下已快好了。”
“你不必逞强。”
谢时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是自己一直都抱有侥幸,才会连累他为自己挡了这一剑。
“我真的没事,大人。”
椛斯羽跟在他身边时间不短,自然知道他家大人乃是真正为民请命的清官,自己救下的可不止大人,还有永安城中的百姓。
“辛苦你了。”
谢时安坐在他床边,沉声道:“你确定这椛涧木真的可信吗?”
“可信!”
椛斯羽毫不犹豫点头:“我与他是过命的交情,我信他一定会来。”
“我们这,可是龙潭虎穴啊…”
谢时安幽幽叹了一声,若是可以,他其实并不想让自己的娘亲掺和进来。
但他没有更好的说辞了,只有城主娘亲的寿宴才能够把那么多人聚起来,也只有那样,方才能够将那些藏在阴沟里见不得人的东西挖出来。
他已经等太久了,再等下去,他的心上人便要成为别人的娘子了。
“大人,哪怕他不来,属下也会护住你的!”
椛斯羽看着他,目光坚定不移:“属下发誓!”
“本官没有不信任你。”
谢时安失笑,轻声说:“罢了,你好好休息。”
“是。”
椛斯羽目送着谢时安离开,心头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椛涧木究竟会不会来。
谢时安回到房中的时候赵浩杰正在门口候着。
“大人。”
赵浩杰跟着谢时安进了房中,突然拔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