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北耸了耸肩,看向韩霜锦:“家主就是这么对我们的吗?虽然我们的卖身契在你手里,但是你也不能这么针对我们吧?”
“你倒是有意思。”
这是韩霜锦来这里这么久,头一个在她面前出言不逊的下人,说句实在话,她觉得很出乎意料。
并非她已经被同化,而是王北着实与旁人不同,这种人要么是刺头不服管,要么就是背后有仪仗,丝毫不害怕韩霜锦。
若在二者中选,韩霜锦倾向后者。
“家主若是不给我个解释,哪怕我被打死,也不能服气!”
王北故意梗着脖子看向韩霜锦,反正韩庆年和韩庆丰都在这里,他不怕。
韩庆年朝他投来欣赏的目光,他这会也想明白了,反正韩霜锦没证据,被长老们听到了又怎么样?也不能就这样治他的罪!
“行啊,既然是私奴,打死就是了。”
韩霜锦慵懒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这个是纯玉做的,她很喜欢,买回来便戴在了手上。
“是。”
韩少时应了一声,挥了挥手便要直接把人给拉下去乱棍打死。
“你…不行!”
王北没想到以往软软弱弱的大小姐居然会如此毫不犹豫就对自己开刀,不应该是这样啊!
“锦儿,你这…”
韩庆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韩大爷有意见?”
韩霜锦挑了挑眉,轻笑着说:要一个,这王北是我家中私奴,我打死又如何?”
“你这二话不说就打死人未免也太狠毒了!一个女子竟然如此!”
韩庆丰斥责着她,还看向几位长老,试图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一个下人,打死就打死了,吵吵什么。”
韩守摆了摆手,对王北的态度漠然,反正卖身契在韩府手中,那生死便不由他了。
“韩大爷…韩大爷…不是这种的…”
王北听了这话,吓得直哆嗦,挣开护卫的手便要爬到韩庆年跟前,哭喊着:“韩大爷救我啊!
“和我有什么关系!离我远些。”
韩庆年皱了皱眉,长老都这么说了,他犯不上为了一个下人得罪长老。
“就是,又不认识你,爬过来做什么!”
韩庆丰直接踹了王北一脚,在他们看来,这些下人没有价值还不如乱棍打死。
“你…你们…”
王北捂着胸口,满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方才顾小嘉才来找过他的,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姐!小姐!”
观月突然爬上来握住了韩霜锦的脚踝,喊着:“不能这么放过他!毒药是他给我的!”
“哦?此言当真?”
韩霜锦闻言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
“真的!是真的,小姐。”
观月算是想明白了,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利用她,他就没有真心过。
“你这个贱人!你瞎说什么!”
王北听了她的话,心里害怕极了。
现在韩霜锦没死,韩庆年摆明了是要放弃自己,如果真被观月说出来了,那他就完了!
“小姐,我真的没瞎说,那个药是他给我的,他让我下到甜羹里,然后端给你,看着你喝下去。”
观月缩在韩霜锦脚边,哆哆嗦嗦地说:”我是被他花言巧语哄骗了,小姐,我没想…”
“不是这样的!小姐…”
王北匆匆打断她的话,然后跪在地上哀嚎:“我也不想的啊小姐,明明是韩大爷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就不让我的家人在永州城活下去。”
“你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韩庆年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王北,转变怎么如此之快!
“我句句属实!小姐!你别打死我!”
王北疯狂磕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一边磕头一边说:“都是韩大爷指使我,我被逼无奈才做出这样的事,我…”
“证据呢?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的话谁都会说!”
韩庆年笃定王北拿不出证据,他根本就没有直接和王北接触过,他能拿出什么证据?
“我有!我有亲笔信!”
王北早就留了一手,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一边的韩少时。
“烦请长老帮我辨别一下这上面的字迹。”
韩霜锦笑着,让韩少时将那封信送到了韩守面前,轻声说。
“好,老夫看看。”
韩守也不犹豫,接过信就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很明显,就是韩庆年!
“不!你怎么…”
韩庆年听到韩守这个结论,不相信地猛然起身。
“怎么会有这封信是吗?”
王北哼了一声,接着说:“韩大爷贵人多忘事,这是你为了让我信任你,亲手写的,让顾小嘉拿给我,我看完之后在我面前烧掉。”
“若不是我留了心眼,这会就被你摆了一道!”
“小姐!真的是他指使我的!小姐!”
观月也紧跟着接上王北的话:“我下了药之后便去了韩大爷的府中,他亲自见的我。”
“韩庆年,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霜锦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来人!”
“在!”
“依据家法,韩庆年和韩庆丰谋害家主,一人三十棍子,从祖谱除名!送去官府!”
在南朝,家族中处置叛变的族人不算私刑,尤其是韩霜锦如今是家主,给他们三十棍子还算轻的。
“长老…长老…”
“没听到家主发话了?”
韩守淡淡地看了一眼没动静的护卫,他又不蠢,这不就等着他表态吗?
“是!”
韩少时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就让护卫按住了韩庆年和韩庆丰。
两人拼命挣扎,但两个酒囊饭袋又如何能够敌得过被韩霜锦改造过的护卫们。
很快,棍子就打在了韩庆年和韩庆丰身上,一下又一下,伴随着他们的哀嚎和怒骂声,韩霜锦面不改色,让几位长老对她的感官不自觉又提高了一层。
这韩霜锦不是个软骨头。
等处理完了韩庆年和韩庆丰,韩守就直接带着人走了,人证物证具在,此事已成定局。
“祖母,娘,孩儿有些累了,想去歇息。”
韩霜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她们的关心下被送回了房间。
“你退下吧。”
韩霜锦一进门就让芍药离开了,而后便毫不犹豫趴在了铜盆前吐了。
她不是被同化的古人,虽然利用了制度让他们受到了惩罚,但心头终究过不去那个坎。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是错,在鼻尖闻到血腥味的时候,真的差点绷不住了。
这条她选择的路,真的能带给她想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