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绾回到毓宁宫,见红菱和紫英坐在院子里,二人面露焦急之色。
以往这个时候她们应当陪着覃佑在殿里歇息,外面日头正盛,二人待在院子里,定发生了什么。
萧君绾走入院中,四下看了一眼,不见覃佑人影,问道:“殿下呢?”
“小姐,陛下派人来传殿下去万盛宫。”
“让殿下去万盛宫?”
萧君绾惊讶之余,又不由地担心起来。泰宏帝的眼里似乎素来都没有这个儿子,怎么会平白无故让覃佑去万盛宫,何况如今是柳妃得势。
自打萧君绾来了毓宁宫,这还是覃佑第一次独自面对泰宏帝。萧君绾猜不到泰宏帝此举的用意,既然覃佑已经去了,萧君绾又如何坐得住,她急忙又往万盛宫赶去。
萧君绾步子匆匆,一路上没听见什么风声,宫里出了事,一向传得快,如今虽是风平浪静,但她还是放心不下。
萧君绾赶到万盛宫时,已累得微喘,顾不上歇息,走至万盛宫门前。
“萧上仪怎么来了?”
萧君绾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问守门的内监道:“四殿下在里面吗?”
“四殿下随陛下去凤临宫了。”
“凤临宫?”萧君绾自言自语,娥眉皱得愈发紧了,泰宏帝这反常的举动到底是何意?
凤临宫,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她回到隋安至今,这凤临宫还是头一次再见。
从前冯皇后会在凤临宫里召见诰命夫人,母亲和冯皇后走得近,她也是凤临宫的常客。
萧君绾站在台阶下望了一眼,祁宫奢靡,凤临宫的恢弘大气一如往昔,只是眼前台阶上铺满的尘土,似在告诉踏除之人,这宫殿空置已久,没有主子。
凤临宫坐落在万盛宫之后,处后宫正中,宫前广场极为宽敞,时不时有抬着妃嫔的步撵从广场上走过,而嫔妃大都远远地望一眼,便各自嗟叹,又心有不甘。
萧君绾环顾着周围,站在这儿能看见祁宫盛景,让她忆起了燕宫。从前她在燕宫的时候危机重重,如今回忆起来,再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甜的,而这无比熟悉的祁国宫殿,却成了想逃离的腥风血雨之地。
看见凤临宫的一刻,萧君绾悬着的心莫名地放了下来,她觉得泰宏帝见覃佑,或许不是坏事,虎毒不食子,覃佑到底还是皇子,何况还是带覃佑来了凤临宫。
为证实心中的猜想,萧君绾走上台阶,每落下一步,脚下便惊起微尘。
萧君绾望着凤临宫的匾额,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这凤台,多少女子为了它尔虞我诈,从前淑贵妃和冯皇后较量,淑贵妃输了,如今又和柳妃争夺,可见淑贵妃从未放弃过入主中宫的机会。
祁国如此,燕国又何尝不是。
萧君绾不曾走过燕宫凤台的路,但她轻眼目睹过江芷是如何在这条不归路上迷失了心智,目睹了江家的倾覆。再者当年的燕太后不也是为了保住皇后之位而不择手段吗?
后宫的女子,成王败寇。
她从小出入宫闱,目睹了太多,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后宫生存的门道。她攻于心计,不为争什么,只为了替曲家满门讨一个公道,至于这凤台,只要不是淑贵妃一党之人,谁坐都可以。
内监和宫女等候在凤临宫殿侧,萧君绾站在门前,不知该以什么借口进去。
见这群随侍都静静地在外候着,料想应无要紧之事,萧君绾便也放下心来,站在殿外一侧等候。
“父皇,儿臣好想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