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绾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还在凌浩的营帐里,四周光线昏暗,天已经黑了。
嘴里清苦,残留着药的味道,浑身滚烫,额头上的凉意缓解了些许难受。
萧君绾转过头,看见了正往外走去的人,嘶哑着声音喊道:“去哪儿?”
凌浩停下脚步,侧眼说道:“好生歇着。”
“夫君。”萧君绾伸出了手。
见凌浩迟迟不肯回头,萧君绾闭上了双眸,她不忍看他就此离开的样子,她不知该怎么弥补,也不知他是否会原谅。
直到本就发烫的手心更添了暖意,萧君绾睁开眼,看着走回眼前的人,含泪笑了。
凌浩牵着她的手,坐到床边。
他的手心温暖,面色也无异,没有染风寒,流云他们只是虚惊一场。
“还难受吗?”
萧君绾摇了摇头,怕他还不肯原谅,又轻言道:“是我不好……”
“错不在夫人。”
一年多的爱恨分离,道不清对错是非,孰有过,孰又能全无过错,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们的心意没变。
萧君绾拿下额头上的湿布,起身一下子抱住了凌浩,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贴着她滚烫的脸,凌浩万分心疼。
萧君绾搂着他的脖子,啜泣:“夫君别走。”
“不走。”
夜已经深了,萧君绾躺在他怀里,病得再厉害,也不觉得难受。
“君绾,为何要取这个名字。”
萧君绾望着他,皱眉抱怨道:“你说呢?那一夜绾青丝,我的心就是你的了,你竟然让我回祁国。”
凌浩俯下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轻言:“对不起。”他又何尝不是因那一句气话而内疚了一年。
萧君绾摇了摇手,伸手抚上他的侧脸:“不怪夫君,怪我太傻。”
凌浩瞥了一眼萧君绾:“戚氏的手段并不高明,你不是傻是什么?”
“夫君都知道了?”
“夫人一向聪慧,紧要关头,却会中如此肤浅的离间之计。”
“再聪明,也聪明不过夫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就快将卫国收入囊中了。”
“区区一个卫国,本就不足为患。”凌浩的目光瞟见了萧君绾手腕的那圈淤青上,握着她的手问道,“这伤哪儿来的?”
“没什么。”
“祁君敢对你用刑?”
萧君绾忙道:“没有,用了刑岂会是这点小伤。”
“总之就是在祁国受了伤。”
“夫君想做什么?千万别又因为我,分散兵力去打祁国,此举会削分大军实力,于两边的交战都不利。”
“就算不打,也不能轻易放过。”
萧君绾笑道:“夫君可知祁国的援军都赶来了,却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现在九洲之内,谁敢招惹景王殿下。”
“偏偏有人就敢。”凌浩淡淡道。
萧君绾惑然:“祁太子?其实那支鹰是慧妃毒死要陷害覃赫的,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送死鹰来。”